“可我……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呀。”
沈玉致这话，一半是对自己说的。
在她心里，洛凡早就是她的朋友了，说是挚友也不为过。
“当然不是了。”洛凡反驳道，“你看啊，我连你的电话号码和微信都没有，住哪里也不知道，这怎么能是朋友呢？你呀，最多算是我的读者，算是我姐早餐摊的顾客，仅此而已。”
“我……”
是啊，连电话号码都没有，怎么能算是朋友呢？
“玉致，你害怕了？”
沈玉致下意识点了点头。
但想了想有点不对，立马抬起头看着洛凡，拼命摇了摇头。
这一抬头，让洛凡终于看到了她的真容。
脸型的线条柔美，略带犹豫的弯弯细眉，明亮而闪着柔和光芒的杏眼。
还有那沈玉致标志性的肌肤，和略带婴儿肥的腮帮子。
现在分明是秋天，洛凡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边的春天。
难怪叶阳那家伙说，沈玉致的容貌丝毫不比校花辛若兰差。
甚至于，说她是全校最美的那个，估计也不会有人反对。
只不过，能看到她真容的人，寥寥无几罢了。
“所以，你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呢？”
“我……”
沈玉致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手机，青葱般细长的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一个二维码出现在洛凡的面前。
“洛凡哥哥，我想好了，我想和你做朋友。但是，但是……你以后不能欺负我。”
洛凡也掏出手机，扫码加了沈玉致的好友。
“当然了，我们两个是朋友了，朋友怎么会欺负朋友呢？”
“对哦，朋友怎么会欺负朋友呢，尤其是洛凡哥哥……”
洛凡略显得意地道：“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你还要戴着帽子吗？”
沈玉致想了想，还是把帽子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
洛凡看着她，脑袋里无端冒出一句话来。
追忆落英下，纤手绾青丝。
可能是帽子压久了，沈玉致的头顶上还出现了一根呆毛，煞是可爱。
洛凡道：“沈玉致，有没有人说你很好看？”
“有的，我妈说我长得好，但她说对于我们穷人家的孩子来说，红颜是祸水，是诅咒，是不好的东西，所以她让我在学校里尽量低着头，不要让人家看到我的真面目。”
沈玉致的母亲说的是对的。
对于富家千金来说，美貌是加分项。
而对穷人家的女儿来说，美貌却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就会掉下来，反噬自己。
这样的女孩子，很难不让人心生保护欲来。
但要想保护沈玉致，洛凡估计85万肯定是不够的，他需要更多的钱。
“玉致，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嗯……”
“那为了让我们的友情更加牢固，我们来交换秘密吧。”
沈玉致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道：“交换……秘密？”
“对呀。”
“为什么呢？”
洛凡道：“因为，有秘密的人是孤单的。但如果和另一个同样孤单的人交换秘密，那两个人就都不会孤单了。”
“可是我，我是个很普通的人，秘密也很普通，很无聊的。”
洛凡摇摇头道：“不，你一点都不普通。因为你是我的读者之一，能成为我洛凡读者的人，注定不会普通！”
沈玉致想笑，但又觉得不太好，就只能硬生生憋着，憋得小脸蛋都红了起来。
这个家伙，明明这么普通，为什么能这么自信？
当然了，这只是网络的一个梗。
洛凡哥哥在她心里是什么位置，只有她自己清楚。
“这样吧，如果你觉得尴尬的话，我就先把我的秘密告诉你。那天，其实在食堂里请你们吃小灶的人，不是李浩，而是我。”
“是你？”沈玉致瞪大眼睛。
“对啊，是我。我看你一个人在那边啃早上剩下的饭团，不忍心。”洛凡看着她，“好了，现在该你了，不能耍赖哦。”
“好吧，那，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沈玉致又低下了脑袋，“其实昨天晚上，你撞到的那个‘熊大’，是我。”
说完，她偷偷抬起头，想观察洛凡的反应。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洛凡面色如常，根本没有一点波澜。
莫非……
可恶，难道还是被他认出来了吗？
果然，洛凡在那边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啊，被人知道的事情就不算是秘密了，换一个吧。”
“换一个……换一个……”
沈玉致口中呢喃，眼神却直愣愣地盯着洛凡。
仿佛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她深吸一口气道：“两年多前，我从大山里第一次来到这个大城市，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这么新鲜，包括这个云海大学。”
“还记得我第一次来报到的时候，穿得衣服很不得体，那是一件非常土的红色小褂，我妈怕我晒伤，还给我裹了一条绿色的头巾，手里提着一个红蓝白的蛇皮袋。”
“来到学校后，我一直低着头，看不到周围人的目光，但是我却可以想象到他们看到我的时候，那种鄙夷的眼神。”
洛凡心里轻叹一声，又给沈玉致夹了几块红彤彤的肉。
他感觉沈玉致所描绘的场景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我才知道，迎新是大二的学长学姐们迎接大一新生的仪式，是云海大学的传统，每年都有。我就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一起来的同学们手里的行李被大二学长们接过去，有说有笑地走了，最后只剩我一个人。”
洛凡：……
“后来，在夕阳中，有一个学长向我走来，微笑着帮我提起沉重的行李，带我找到了宿舍楼。我觉得，这个笑容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笑容。”
洛凡：“原来你就是……”
沈玉致勇敢地看着洛凡，“是的，洛凡哥哥，那天你帮助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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