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十二年冬十二月十七,阴平道的雪从子时一首下到卯时,鹅毛大的雪片压弯了栈道旁的冷杉,将“汉羌同盟”的界碑埋进半人深的积雪。诸葛瞻身披白狐裘,腰间算筹袋外裹着羌绣护符,足蹬牦牛皮靴,在木尔的羌骑护送下踏上栈道,手中舆图上的朱砂线,正指向三日前斥候探得的“品字粮栈”选址。
“侯爷,前方便是摩天崖,”木尔的羌笛斜插在腰间,算筹纹的皮甲在雪光中泛着冷硬的光,“去年魏谍在崖底埋设弩箭,如今栈道木梁己按您的算筹间距加固。”诸葛瞻点头,算筹在掌心排出栈道承重模型:“每五步设三角木架,榫卯间距九寸,”他指向崖壁上的青铜锚点,“再用汶山铁矿铸的地钉,可抗八级山风。”
行至“落鹰峡”,栈道在绝壁上仅容单人通过,积雪下的木梁发出吱呀声。诸葛瞻忽然驻足,算筹丈量雪层厚度:“此处雪深二尺,栈下深渊五十丈,”他取出太学工坊制的“武侯测深仪”,铜锤坠入深渊的回响与算筹计数相合,“粮栈当建在峡口内凹处,借山体挡风,可储粮万石。”
正午时分,羌汉工匠在峡口 cleared 出的平地上竖起第一根粮囤木柱,柱身上刻着汉隶与羌文的“护粮”二字。诸葛瞻展开《阴平道粮栈图》,算筹在雪地上摆出“品”字阵:“中囤储粟,东囤藏盐,西囤放蜀锦,”他指向囤顶的斜坡设计,“坡度三十七度,积雪自滑,可防囤顶压塌——此乃《九章算术》‘商功章’之妙。”
忽有斥候骑马驰来,马蹄铁在冰面上擦出火花:“侯爷,魏谍在三道梁劫走两牛车盐巴!”诸葛瞻望向舆图,算筹迅速标出劫案地点——恰在粮栈选址的西北方,与他推演的“魏人必经之路”完全吻合。“木尔,带二十骑走‘飞狐径’,”他在雪地上划出包抄路线,“我率工匠按原计划建栈,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暮色漫过栈道时,粮栈的中囤己立起三丈高的木架,诸葛瞻借着松明火把,在囤壁刻下算筹符号的储量刻度。忽闻山风送来隐约的弩箭破风声,他本能地扑倒,三支弩箭擦着发梢钉在木柱上,箭尾的玄武纹在火光中狰狞如蛇。“保护粮囤!”他一声令下,羌骑的连弩从栈道两侧还击,算筹测算的仰角让箭矢精准射向敌弩手。
更鼓敲过二更,劫粮的魏谍被全歼,搜出的密信上写着“毁粮栈,断蜀援”,落款印泥仍是黄皓的玉扳指。诸葛瞻望着信末的北斗标记,忽然冷笑——这正是考课榜公布后,黄皓狗急跳墙的反扑。他取过算筹,在信背划出阴平道的粮栈防御网,每个节点都标着羌汉斥候的轮值时辰,“北斗阵既破,便换作八卦阵。”
子夜雪停,诸葛瞻独自登上粮栈顶,见汶山方向的烽火台亮起三盏红灯——那是雕题羌王依新制传来的“平安”讯号。星空下,新立的粮囤如卫士般矗立,囤顶的朱雀旗与羌地的牛头图腾在风中并肩,算筹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恍若父亲的羽扇化作了这雪道上的千军万马。
“侯爷,羌王送来了牦牛皮密封袋,”木尔呈上的皮袋上绣着算筹与铜鼓纹,“可保粮秣不潮,连弩不锈。”诸葛瞻抚过袋口的青铜卡扣,正是太学工坊改良的“武侯锁”,算筹形状的钥匙孔里,刻着微小的“汉羌”二字。他忽然想起在南中铜鼓宴饮时,爨习说的“算筹是汉家的铜鼓”,此刻在阴平道的风雪中,终于有了实物的呼应。
五更天微明,粮栈的炊烟升起,羌汉工匠围着火塘分食青稞饼,算筹在他们掌心传递,计算着明日的囤顶覆瓦量。诸葛瞻取出在景福殿获得的“治世金筹”,将其埋入粮栈地基——这不是帝王的赏赐,而是蜀汉官民共同的承诺:每一粒粮食、每一寸栈道,都将在算筹的丈量下,成为抵御外敌的基石。
返程经过“羌汉盟碑”,诸葛瞻命人在碑后补刻粮栈分布图,算筹符号与羌文的注记在新雪上格外醒目。他知道,这座初建的粮栈,不仅是粮草的囤积处,更是汉羌两族在风雪中铸下的盟约,是算筹智慧在边疆绽放的奇葩。当第一缕阳光掠过栈顶的朱雀旗,他忽然看见,在粮栈的阴影里,父亲的羽扇残片正与羌王的熊皮冠交相辉映,共同守护着这条蜀汉的生命线。
是日午后,诸葛瞻在驿馆收到成都快马送来的考课榜副本,爨氏的屯田评分己用朱笔圈红,黄皓的党羽在榜文上的评等又降三等。他望向窗外的阴平道,新修的粮栈在雪光中如同一颗明珠,忽然明白:考课榜的明法、粮栈的坚实、羌汉的同心,正是父亲“亲贤臣、远小人”遗训的三重注脚,而他手中的算筹,正将这些注脚刻进蜀汉的每一寸土地。
暮色中的阴平道响起羌笛的悠扬,那是木尔在吹奏新创的《粮栈谣》,调子混着算筹的节奏,在雪谷间回荡。诸葛瞻摸着粮栈木柱上的刻痕,忽然记起在太学讲舍说的“算学即治世”,此刻在这海拔千丈的雪道上,终于有了最坚实的注脚——当算筹与风雪共鸣,当粮栈与碉楼相望,蜀汉的未来,便有了抵御一切寒冬的温暖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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