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如翩翩起舞的彩蝶,拂过鬓角垂落之际,画季鼻尖忽然掠过一丝玄冰寒意,仿佛寒夜中刺骨的冷风。
腰铃在骤然凝固的黑暗里清脆作响,宛如夜空中坠落的星辰,
她本能地攥住铃身,纤指擦过内壁暗刻的獠牙纹路,心头蓦然一紧,仿佛被毒蛇咬住一般。
檀木屏风后的阴影里,玄衣女子的身影如冷月清辉,面纱下的朱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似笑非笑,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她指尖轻抚胸前暖玉,饶有兴味地观赏着这场闹剧,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戏剧。
“阁下未免太过无礼。”
画季的娇笑比先前淡了几分,胡棕色的美眸如同深邃的湖泊,扫过暗处少年朦胧的身影时,瞳孔微不可察地一颤,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奴家不知何时得罪了阁下,竟让您当众毁我清誉,这是要逼奴家去死啊!”
泪珠说来便来,凄艳如血,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令人心碎。
耳垂珊瑚珠悄然裂开细纹,渗出的粘稠黑血,仿佛恶魔的诅咒,无人察觉这细微的变故。
花魁梨花带雨的娇态,当即引得有人挺身相护,宛如英雄救美一般。
“画娘莫慌,某家信你清白,且看我为你讨个公道!”站出来的富商膀大腰圆,面色虚浮,如同一头肥胖的猪。
他越说越激动,声调陡然拔高,如同被惊扰的公鸡,引吭高歌。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污蔑画娘名声?还不快滚出来磕头谢罪!”
他觊觎画季曼妙身姿多日,今夜揣着大半家当前来竞拍初夜,岂容旁人搅局,即便要遭家中悍妻毒打,也要尝这销魂滋味,犹如飞蛾扑火。
“呵!”
二楼雅间传来茶盏碎裂之声,荧蓝火线顺着地砖蔓延,如火龙般将大堂照得通明,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音未落,众人终于看清闹事者的真容。
皓白衣袍的少年自虚空踏出,足尖轻点地面,如同仙人下凡,正对神色骤变的画季,仿佛在审判她的罪孽。
他的身姿如青松般挺拔,面容俊逸得如同仙人下凡,然而眼底却凝结着如寒霜般的冷意。
“若几滴眼泪就能证明她的清白,那些被剥皮抽筋的亡魂,岂不是更该喊冤叫屈?”
“朗朗乾坤,岂容妖孽肆意横行?”让他碰上,只能说是她的不幸。
紧接着,孟与青用冷若冰霜的眼神斜睨着那满眼淫邪的富商,唇边泛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若是她现出青面獠牙的真面目,阁下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英雄救美吗?”
富商突然哑口无言,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惊慌失措地瞥了一眼画季,然后灰溜溜地甩袖离去。
“真晦气!”临出门时还不忘恶狠狠地咒骂一声。
有人开了头,满堂的宾客们顿时如惊弓之鸟般西散逃窜。
转瞬间,原本繁华热闹的酒仙楼只剩下寥寥数人。
*
须臾之间,所有的谋划都如同泡影般破灭。
画季那张向来善于伪装的芙蓉脸上,竟然没有露出丝毫的恼怒之色。
只见她微微低垂着眉眼,青葱般的指尖轻轻拂过鬓边的珠翠,借着整理钗环的时机,将藏在耳后的毒针又往里推了三厘。
在檀木屏风的后面,那位身着玄衣的女子屈起手指轻轻叩击着案几,面纱下的唇角微微上扬。
这花魁藏针的手法,比起前些日子死在牡丹阁的那个绸缎商,可真是高明了许多。
别具一格,饶有趣味。
“公子真是好手段啊。”
画季的指尖轻轻抚过那颤巍巍的珠钗,毒针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幽蓝色的寒光,
“砸场子、断财路,如今连这最后的立锥之地也要赶尽杀绝吗?”
她突然将绣鞋的脚尖抵住台案下的机关,眼中的阴狠之色如同实质一般迅速蔓延开。
然而嗓音却依旧娇柔得如同蜜糖一般:
“待到东家怪罪下来的时候,公子是否愿意为奴家承担这一切呢?”
十二枚银铃随着她假装踉跄的动作纷纷滚落,叮叮当当地滚向孟与青的脚边。
孟与青冷眼旁观着其中一枚银铃撞上了剑鞘,铃舌震出几点暗红的碎末,以及银铃内侧未曾擦拭干净的血垢。
——与三日前西市胭脂铺血泊里嵌着的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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