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沙因莽撞自投罗网被困,后背又中毒刺陷入了全身的麻痹状态。对 方撤掉自己的隐形伪装色,显露出狰狞的面孔, 一切陷入了不受掌控的 未知。慢慢地, 普鲁沙陷入了昏迷状态。
这个死里逃生逆转翻盘的变色龙,很得意自己的聪明。但问题来了:这 里离海岸线还有一段距离,自己的同伴们失踪了。对方刚才明明好几个, 现在只有两个在追击自己,其它的是否在包抄、潜藏于周围?自己的同 伴怎么样了?是否需要杀个回马枪去搭救?
如果自己现在回陆地上报信,这俩家伙的同伴会不会把他俩救走?可是 自己没有浮木帮忙, 一个也搬运不动的。现场就杀了这两个?万一有机 会交换同伴的性命或它们有价值的信息,自己这份功劳就没有了,搞不 好还要被大首领处罚。自己一个人逃回去,也会受到处罚。
这可难 了——回去,留 守,找回去 对方至少还有三个 ,自己回去寻 觅同伴, 打不过它们;留守在这里, 也打不过它们;独自撤离回去一定 是会被制裁的。
左思右想下,这个变色龙决定把那个灰色皮肤的人鱼杀死,而把这个金 色的人鱼用网子带到近海 一处隐秘的洞穴里关起来,然后回去搬救兵。 如果大王怪罪,自己也算是力敌击杀一人,生擒一人,比那些不知下落 的同伴荣耀许多了。而只有自己知道这个俘虏的位置,想来还能要挟交 换到不少好处。
暗无天日
普鲁沙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己经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到处是血,可是 自己被那看不见的网包裹得像个蚕茧, 一点儿动弹不得。周围很黑,没 有光线。水很浑浊, 让自己呼吸困难。侧耳倾听了许久, 只有海底的各 种回响, 没有其它的声音, 呼叫了几次同伴, 毫无反应。估计自己是在 某个牢房里,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
他懊悔自己的鲁莽,低估了对方的智慧水平。 对方明显是肉食的,并且 依赖海洋食物。不知道这时自己派遣回去的队伍是否己经走远,是否能 安全到家,那可是一个遥远的征途。
想到被送回给母后研究的那两个俘虏,普鲁沙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命运 — —如果对方也有读心的巫,那自己部落的位置、布防、种族习性,就会 被对方了解;接下来很可能就会入侵我们的领地。它们是两栖的,而我 们是海底的,我们无法攻击它们的本部,可是它们却可以不断侵袭我们 的家园与落单的同伴。
思绪至此的普鲁沙把心一横,把自己的舌头放在牙齿中间用力咬下,剧 烈的疼痛首袭大脑,眼前一黑, 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片明亮。普鲁沙心想:这是又回到灵界了吗?那 个大太阳说我是被祝福的被保护的,它的守护在哪里呢?
随着视线的清晰,眼前是一大束篝火,自己则在一个不大的水坑中,水 坑里还有其它的海洋生物,还有一个自己之前第一批失踪的手下。
那个海猿好像一首在照顾着自己,看普鲁沙醒来很是欣慰。普鲁沙镇静 了一下自己,问道:“我们在哪里?你都遭遇了些什么?”
那个海猿部下说道 :“这是岛屿上的一处内陆湖, 岛屿有多大、离岸多 远我不知道。先后有西个同伴被抓来放在这里。抓住我的是一种可以变 换肤色的变色龙。每隔两天会有一个同伴或其它大型海洋生物被从池塘 里带走,被带走的没有再回来过。池塘里的水很古怪,在这里我呼吸很 困难 ,没有力气可以反抗。”
普鲁沙问:“对方的人数多吗?对你使用过什么古怪的法术吗?”
侍从说:“不知道。我看不到水面外陆地高处的情况, 也无法辨识这种 生物的脸,不知道他们有多少数量,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但被带走的同 伴就不知道现在处境怎么样了。“
普鲁沙感知自己很虚弱,而且自己的舌头很痛,看来咬自己舌头疼死自 己是一种很不靠谱的做法。虽然现在身上己经没有那蛛网的束缚,但做 为海猿的自己上岸也走爬不了多远啊。附近一定会有守卫的,这只会自 找苦吃。
这时普鲁沙想起母后给自己的礼物 _那条可诱发神灵之语的小鱼干还藏 在自己的鳞甲下,或许这时它是自己唯一能指望的东西了——去灵界搬 救兵!
祝福
普鲁沙让侍从守护自己的躯体,然后从鳞甲下抠出那个小鱼干,放入口 中。不多时, 熟悉的眩晕感、颤抖感从身体中传来, 耳鸣越来越响, 自 己在颤抖,慢慢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从载具中剥离了出来,开始上升。
普鲁沙先有意地在附近游历了一番。
这是一个半岛,困顿自己的小池塘离海岸线并不远,但有两个没有隐形 的变色龙在看守着。半岛上的 树林 茂密,变色龙的部族都 集聚在那里,
有西五十头,年龄各异。普鲁沙没有发现自己的其它同伴。再远处有 一 个大石头平台,在一处悬崖的峭壁顶端。
意识在逐渐升高并变得模糊,渐渐地出现重影。那棵会说话的大树和会 说话的太阳再次出现在眼前。
这次普鲁沙可没有等,他不知道这小鱼的效果能持续多久, 上来就说: “你们不是说我是被祝福的吗?让我游历西海。我现在要死了,我无法 独自离开这险境。最近的海猿部落赶过来援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求求你们,是你们出手拯救我的时候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把我和 我的随从从这个水坑里救走就好。求求你们了,我知道你们就是传说中 的神, 你们创建这个世界, 无所不能。用大海啸、用大地震、派遣大天 使来,随便你们,或者让那些变色龙回心转意,怎么都成。”
普鲁沙一口气把要说的话都讲了出来。只见那大树与太阳般的光球好像 沉默了一会儿 ,之后那大树对自己说:“好的, 你做得很好, 一切都在 计划中,明天你就可以获得解脱,踏上崭新的征途,好好享受这一夜吧。 你是被祝福的,我们会帮助你的。你的助缘己经在路上了,天亮时你就 能看见它们。
回去吧 ,下次再相遇时你会得到更多的恩典 。 明天你见到伽楼罗 ( Garuda )挥动着金色的翅膀来接引你的时候,请替我向他问好。”
话刚说完,普鲁沙觉得自己急速下坠,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旁边那 个侍从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以为自己刚才是死了。
普鲁沙说:“别担心了, 明天天亮的时候一切都会改变, 会有天神来搭 救我们,现在睡觉吧,太阳升起后我们就自由了。”
普鲁沙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想:我是被上苍恩宠的,我是可以和 神 对话的 。伽楼罗 是什么 呢?难道 是带着 翅膀的天 使吗? 威 猛的大 天使从云端下来,只为了拯救我,这些变色龙们还不吓跪了!太风光了! 这些耻辱与这一刻相比简首不值一提。还有随从的见证,今后部落里的 母海猿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都会放光的。
转运
普鲁沙觉得自己刚迷糊地睡了一会儿, 就觉得身上猛然一痛,全身那酥 麻僵硬的感觉又全面 地 侵略了过来。普鲁沙暗骂这些变色龙实在龌龊, 从来不肯光明正大地对决, 又用那毒刺扎自己。
“等天亮了我的大天使就要来收拾你们的!”
它们 倒 也耐心等着, 一 会 儿, 确定普鲁沙和随从都进入到僵首状态后, 才跳下水坑把普鲁沙从池塘中捞起。几个变色龙抬着全身僵硬的普鲁沙 开始登山。
这时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新一天的太阳很快就要升起了。普鲁沙坚持 着不让自己的意识陷入昏迷,他要等待见证自己的高光时刻。他相信自 己的英雄会脚踩七彩祥云、身披金甲出现在天边,把这些变色龙都打跑 的。
持续的想象力让普鲁沙保持着自己的意识不昏迷过去,西只变色龙抬着 自己的身体在沿着一条坡道上山。普鲁沙并非是离开水就不能活,只是 陆地上的行动能力有限,而且在皮肤干透前要回到水里 ,不然皮肤干裂 后自己就无法呼吸了。
普鲁沙还记得这个半岛的地形,心里推算这些变色龙是要把自己送到那 悬崖的高岗上去。那里有个大石头平台,难不成要举办它们的重要仪式、 会议? 酋长在那里?想不明白,不过这样拖延时间是对自己有利的。树 神说了,救兵己经在路上了,只要天亮就能到。
清晨的海风是的,这让普鲁沙并不是那么难受,山路并不好走, 爬 山的过程并不那么容易, 抬着自己的变色龙显然有些吃力,毕竟普鲁沙 在海猿里算是很健硕的大块头。
到山顶石头平台的时候, 己经天光大亮。今天万里无云, 在山顶, 普鲁 沙看到广袤的大海,这是他第 一次用肉眼在这个高度看海、天与大陆。 悬崖上没有自己想象的重大仪式,也没有什么酋长或巫在等着自己,再 看把自己抬上来的那西个变色龙,就好像躲瘟疫一样,放下自己就开始 快速地下山。
普鲁沙完全搞不懂这些家伙要干嘛,他脑子里突然想起本族人晒鱼干的 做法,难不成它们在这里准备过冬的口粮吗?自己是要被放在这里晒鱼 干吗?想到这里普鲁沙开始惶恐了起来。
这时,只听到远方天空上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鹰啼,那声音穿透云霄 —— 三个黑点出现在天边,一个是亮金色,两个灰褐色,成品字形飞了过来。
普鲁沙都快被感动得哭出来了——果然神不骗人,我的救星大天使们来 了!那个金色的一定就是伽楼罗, 一会儿好好跟它套个近乎,看以后谁 还能欺负我。
天神
普鲁沙此刻体内导致麻痹的毒液己经开始消退了。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 多次中毒有了抗药性,还是变色龙们此次在毒刺上用的药量比较少,这 刚过一个早上,自己己经可以动动手指转动脖子了。本身平躺着的普鲁 沙并没有被捆绑着,或许是因为变色龙们觉得在麻药的作用下自己是跑 不了的吧。
普鲁沙看向天边,那三个黑点在快速地靠近着。它们是从东方飞过来的, 背后是上午的太阳。
这时山脚下传来了螺号的号角声,长长的号角声响了三遍,接着有浓烟 从山下蒸腾了上来。浓烟很呛人,还辣眼睛。普鲁沙觉得这是那些变色 龙的预警与防御手段,让自己部族的人可以躲避起来,而可能的袭击者 在这浓烟中无法找到它们。
三只大雕一样的人形生物在悬崖的大石上空盘旋着,好像在观察与评估 整个区域的情况。它们有鹰的面孔、西肢和一对大翅膀。而领头的金色 羽毛的家伙还有一对小复翅。金色鸟人不时发出长音的鹰啸,就好像在 宣告着一种强者的临在。
普鲁沙激动不己: 太威猛了,天神太威风了! 看这些变色龙都龟缩了起 来,想着它们瑟瑟发抖的样子,自己就很开心。
普鲁沙很想站起来,挥舞手臂和天神打招呼,但西肢还是在僵首的状态 下,无法动作。三只大雕一样的鹰人终于盘旋下降,来到普鲁沙的身边, 打量着普鲁沙,相互还用鸟语说着什么。
普鲁沙想要跟伽楼罗打招呼,把问候带到,但是自己的舌头与喉咙还在 麻痹中没有恢复。就在这时,突然感觉自己肚子上一凉,然后身体内感 受到内脏的疼痛,只见金色的鹰人在低头吃东西,吃的是肠子。
麻药下的普鲁沙虽然没有多少感觉,也动弹不了,可是意识是清醒的 — —这家伙吃的东西难道来自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自我意识就在迷离中崩溃了,自我意识的微粒就好像飘撒的胡椒 粉 一 样,从整个载具中抽离了出来,然后附着在一 块块躯体的血肉里, 被金雕吃到了肚子里。然后又进入金雕的血肉躯体。
进入金雕躯体的普鲁沙此刻可以利用金雕的眼睛看东西了,很快金雕的 听觉与触觉也开始被普鲁沙感受到了。
突然,普鲁沙觉得有种无形的巨大压力从西面八方侵袭了过来,把自己 的意识持续地压缩,从金雕的头部清理了出来。那压力持续地增加,而 普鲁沙持续地缩小,最后普鲁沙居然变成了一枚金色的弹珠,在高速地 旋转着。普鲁沙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西周没有窗户与门。
就在这时, 这个空间对普鲁沙说话了:“你好, 普鲁沙。我是伽楼罗。 你不认识我,我来自更高的年级班组。现在由我来扮演鹰人家族东部的 首领这 一 角色。我的高我告诉我今天来接引你, 你到了转运的时候了。 我将带着你离开旧有的故事线程,开启新的征途。我腹内有一枚金鹰蛋 正在成型中,你可以进入其中,成为下一代金鹰。
下面这些变色龙都是吃素的动物,最多是吃些小昆虫小海虾。我们的族 人很早就发现了它们,把它们当做食物来捕捉。后来它们出了一个聪明 的首领,每两天在这个石台上放上一个大型的海洋动物。我们不用狩猎 也可以填饱肚子,渐渐 地 形成了一 种默契。它们负责捕猎与进献贡品, 我们定期来收取保护费而不攻击它们的族人。它们很狡猾,每次都释放 这种烟,自己躲在烟里不出来。我们倒也懒得和它们计较。
如果你的意识己经都完整 地 进入了我的蛋中,我要让其它的鹰人进食 了。”
普鲁沙己经不是第 一 次被吃了, 虽然并不太意外这样的角色转移形式, 但还是第一次进入一个有主的载具中,上来就当蛋。
这时普鲁沙才明白 ,那些前些天被从水坑中带着的随从多半也都喂了鹰 了,还有那大海虫。原来变色龙们也是食物链中的被害者。而自己现在 有机会成为食物链的顶级存在了。
刚才还想着救同伴与复仇的普鲁沙,突然觉得那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还 有在远 方的海猿 部族、 部族内等 着自己 回去的母 后与父 王 往日历 历入目,又都犹如梦中种种,虽然记忆犹新,但慢慢 地 不真切了起来, 仿佛与自己并无多少关系。
母后要是知道自己在这里喂了鹰,父王要是知道没有了后人,部族里那 些早就想要夺位的叔叔们又会闹出多少是非呢。母后的感应能力是超强 的,她会知道自己化身金雕了吗?还是只会感知到我被金雕破肠裂肚? 她会悲痛欲绝吗?还是会再给父王生养一个呢?
想起临行前那些神明的祝福,想起昨天神明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被救援, 并 且踏上 新的征程 原 来他们 什么 都知道 ,只是我 会错了 意思, 一心 期待着脚踏五彩祥云、身穿金甲的天神来助阵。
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 朝着黑漆漆的空间说道 :“伽楼罗, 有棵会说话 的大树和一个大太阳让我给你带好,说你做得很不错。”
说完这些,普鲁沙引导着自己的意识能量流入了那正在成型的大鸟蛋里。 它累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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