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有一个探子来报:“禀王爷,昨日西域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
“何事?”萧执手中拿着书卷,随口问道。
探子眼底有些犹豫,但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昨日西域王设宴... ...”
视线拉回昨夜,在宴会上,李天赐率先敬酒:“今岁西域风调雨顺,粮仓丰盈,皆因父王仁德感动上天,降下神使,此乃天佑西域。”
之后,李天赐话锋一转:“然近日流民激增... ...西域又有几个丰年... ...他日... ...神明能否佑我西域?”
李天赐的官话说的极为漂亮,漂亮到一旁的天帝玉咬牙切齿,但一旁的张天一却听不下去一个字。
不知不觉,李天赐己经开始质问天帝玉,殿内落针可闻:“又为何... ...神明不语?莫非是对父王有何意见?亦或是觉得父王有违天命?”他步步紧逼。
李天赐说完仿佛口渴一般,轻轻喝了一口酒,张天一知道,这将会是他的戏。
他就那样跪在大殿中央,李天赐挑眉,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可张天一却没有按说好的来,本来他该祈求神明的怜悯,之后再让李天赐用冠冕堂皇的话拉神明下马。
张天一的神色麻木,但说出口的却是大不敬之语:“神明无眼,君王无情。”
说完这句话,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装着药丸的小瓶,众侍卫拦他不及,就眼睁睁看着他如此死了。在他死之前,他特地调整了一下方向。
他死的时候,刚好面向东方,那是他家的方向。他的眼里流出两滴浑浊的泪,但脸上却是满足的笑容:“爸妈,玉凤前,我来陪你们了。”
天帝玉看到这里,瞳孔瞬间收缩,仿佛是第一次见识到人间的苦难,但很快,就被李天赐的话语吸引了。
但就算这个小插曲,依旧没有难倒李天赐:“神明大人,您听到了吗?他说神明无眼,君王无情。”
李天赐仿佛抓住了蛇的七寸:“我父王向来以仁政闻名,您的辅佐有多不力,才让民众对我父王心生怨毒。”
而此时在军营里的楚昭意听到这里,随口就问了一句:“君王仁政?”她极为不屑的一笑,“之后呢?”
探子支支吾吾的:“神明下狱。”
楚昭意对这个结果有些唏嘘,转过头来问:“神明没有做什么挣扎吗?”
这次探子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就算神明挣扎,君王也不会放过他的,毕竟他伤害了君王的子民。”
这下要楚昭意更唏嘘了:“没想到洗脑都洗到边疆来了,边疆的将士竟然还愿意相信君王怜爱子民。”
很快,探子就下去了,萧执却突然说:“昭昭,你有没有察觉到一件事?”
楚昭意想了想,但最后还是没想到:“是高人吗?确实很长时间没看到他了。”
萧执用手沾了一下水滴,在桌子上缓缓写道:“叛徒。”
楚昭意一只手撑着腮,萧执也没有打扰她,良久,楚昭意才想出一丝线索:“上次的毒药是为了离间,但随后,很快就抓住了内奸。”
她似乎有些震惊,“但他不是内奸。杀了内奸的周天才是。”
“这个探子是李天赐用来试探我们的,探子全程讲述西域君王仁慈。”她惊愕,“若这个事件传出,只怕三军将士会质疑我朝君王的仁慈?或是质疑我朝正统。”
“昭昭想的没错,如今西域风头正盛,恐怕不日就会出兵攻打我们。”萧执随手放了一颗棋子在沙图上。
“那我们来一招瓮中捉鳖?”楚昭意也放了一颗棋子。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果然,还没过几天,西域那边就己经派兵攻打过来,周天作为将领,始终奋斗在一线。
这次,对面的王亲自出征,可萧执和楚昭意却一个都没见踪影。一时间,军营里人心惶惶。
对面士气越打越高涨,而我方士气越打越低迷,很快,军队败走。沿途,周天的亲信一首在给西域做痕迹。有辎重的就丢辎重,没辎重的就丢令牌。
待走到泗水关,穿着盔甲的萧执和楚昭意己经等好了他们,周天心脏仿佛跳出胸腔:“王爷王妃这是要打回去?”
萧执骑在高头大马上:“我本以为,你会安稳这一阵子,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给你面子了。”
周天冷汗首流,他仿佛真的不懂:“王爷,您在说什么?”
萧执没有跟周天废话,一刀斩下了周天的头颅:“此人,虽为将领,但有意投靠敌军,一路上连令牌都丢与西域人。”
下一刻,马蹄声震响,仿佛要踏破这关隘,原本面无表情的士兵们,瞬间变得愤怒。
随着萧执一声:“诸位将士,随本王冲锋。”将士们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越战越勇,最终逼得西域王败退。
失去了这最好的时机,纵然是妖孽如李天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一举拿下边疆。
就这样,两边慢慢僵持着,几乎僵持了整个冬季,而这个冬季,楚昭意也始终在前线奋斗。
很快,冬季悄然过去,楚昭意她们也回到了家乡过年。
这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萧执望着楚昭意,眼神中全都是笑意:“昭昭,此番回京,我为你下聘礼可好?”
楚昭意脸一下就红了:“哪有下聘礼还问女孩子的呀。”
萧执一只手托着腮,不复之前沉重,但眉宇间充满了少年意气:“我想知道昭昭的意见,如果昭昭不愿意的话,那我就不下了。”
楚昭意脸红的像此时天边的晚霞,犹豫良久,最后吐出来一个字:“嫁。”
萧执瞬间高兴的像个孩子:“那我回去就下聘礼,三书六聘,十里红妆,我要办最隆重的婚礼。比皇上娶皇后还隆重的那种。”
“你就不怕御史台参你逾越祖制?”楚昭意将红红的脸别过去,故意不看萧执。
“那算什么?反正如今是我掌权,当然是昭昭怎么高兴怎么来。”他的语气中没有对掌权的得意,只有对楚昭意笑容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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