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意识如同被一只冰冷、蛮横的铁钳硬生生从黏稠的沥青池里拽了出来,伴随着神经纤维被暴力撕裂的剧痛和足以撕裂脑髓的强烈眩晕。
“呃啊……”
一声压抑到扭曲的呻吟从山中井野的喉咙深处挤出,她的头颅仿佛被攻城锤正面击中,颅腔内嗡嗡作响。
但她的眼前不是金星乱冒,而是彻底被旋转的、斑斓的色块和黑暗吞噬又重现的混沌所占据,一股灼烧感让她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
成功了……这个念头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深入骨髓的疲惫,艰难地浮现在井野混乱的意识表层。
但成功的代价,是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气,像一摊湿透的破布般在冰冷坚硬的课桌椅上。
冷汗不是渗出,而是瞬间从每一个毛孔里喷涌而出,内衫彻底湿透,冰冷地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牵扯着太阳穴尖锐的、如同凿击般的胀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脆弱的胸腔,带来沉闷的回响。
刚才那地狱般的一分钟,在井野的感知中被无限拉长。
她强行压制着那具陌生躯壳深处传来的、如同附骨之疽般冰冷、粘稠、带着非人恶意的排斥感,将全部摇摇欲坠的意志力都聚焦在视网膜上倒映的答题卡内容。
那字迹……工整得没有一丝个人特色,如同印刷体,每一个答案都详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远超普通下忍的知识范畴。
理解?根本是奢望!
她只能凭借着山中家秘术对精神意志的短暂强控,将自己化身为最原始的拓印机,不管不顾地将看到的每一个字符,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狠狠地、强行地烙印在自己此刻脆弱不堪的记忆宫殿深处。
十题!全部!
巨大的信息量几乎撑爆了她的大脑,但这如同天神盗火般的成功,确实在瞬间冲淡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酷刑带来的痛苦。
“解!”
井野在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榨干了体内最后一丝游离的查克拉,如同斩断连接着深渊的锁链,强行切断了那令人作呕的精神链接。
意识回归,但那股来自躯壳深处的阴冷感并未消散,反而像是某种恶毒的诅咒残留,盘踞在她的骨髓里,让她忍不住剧烈地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咯咯作响。
井野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维持住坐姿,不至于滑落到桌下。
颤抖的手指摸索着,几次才抓住那支冰冷的铅笔,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泛出不健康的青白色。
她不敢抬头,甚至连眼珠都不敢转动,生怕那微小的动作都会引来讲台上那双冰冷眼眸的注视。
井野需要时间!需要将脑海里那滚烫的、尚未冷却的答案誊写下来!
更需要……休息——剩下的二十多分钟,她别说再次使用心转身这种秘术,连维持基本的清醒、抵御那潮水般涌来的眩晕和恶心,都己是极限挑战。
帮助鹿丸作弊?那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就在井野强忍着几乎要呕吐出来的冲动,用颤抖的笔尖在空白答题卡上落下第一个歪歪扭扭的字迹的同时——
“咚!”
一声沉闷如巨石坠地的脚步声,毫无征兆地在三楼靠近楼梯口的走廊上响起,打破了死寂!
紧接着,“咚!咚!咚!”
沉重、缓慢、带着金属踏地般冰冷质感的脚步声,如同地狱敲响的丧钟,又像是远古巨兽迈出的步伐。
伊比喜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三楼十五号考场的方向,一步步、极其清晰地踏入了整个三楼考场区域的走廊。
那脚步声,精准地在14号考场紧闭的门外,骤然停顿!
绝对的死寂,瞬间笼罩了十五间教室。
连最细微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都彻底消失了,所有考生,仿佛也被这无形的寒冰冻结。
14号考场内,日向宁次维持着白眼开启的状态,额角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
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原本平稳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下一秒!
“轰——!”
如同砂砾在生锈的铁皮桶里疯狂摩擦、混合着雷霆震怒的咆哮,穿透了厚重的门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考生的耳膜和心脏上:
“日向宁次!作弊一次!扣2分!”
“水岛首美!作弊一次!扣2分!”
“黑川启太!作弊一次!扣2分!”
14号考场内,宁次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正面击中,猛地一震!
他维持着白眼开启的姿态,那双能洞察纤毫的白眼瞳孔,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里面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愕,以及一丝被赤裸裸揭穿的、深沉的茫然和……被愚弄的羞愤?
怎么会?!
他正前方那个其貌不扬的三年级男生,从西点整开始就如同被按下了启动开关,笔走龙蛇,答案流畅精准得如同教科书复刻。
宁次的白眼清晰地“看”着对方卷面上工整的字迹,他正全神贯注地将第二题那复杂无比的陷阱式解析抄写到自己的答题卡上,笔尖甚至还在纸上留下铅痕!
他自认为这己是教科书级别的“情报获取”。
白眼开启,无需转头,无需可疑的视线移动,只需维持查克拉在眼部精妙流转,前方180度视野尽在掌控。
三代火影大人关于中忍考试第一场“情报收集与判断力”的训导言犹在耳,他正该是最完美的践行者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伊比喜要如此精准地抓他?
日向宁次从未奢望能瞒过这位以残酷闻名的审讯专家,但被如此公开点名、扣分,像对待一个拙劣的作弊者一样……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这不仅仅是对行为的否定,更像是对他引以为傲的日向白眼和智力的双重羞辱!
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屈辱感的寒意,如同毒蛇般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冻结了他的血液。
宁次猛地停下了笔,力道之大,铅笔芯“啪”地一声在答题卡上戳出一个深凹的黑点,几乎要穿透纸背。
他维持着僵硬的坐姿,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清晰地听着门外伊比喜那如同猛兽在低吼般的沉重呼吸声,以及那双仿佛沾满战场泥泞与血污的沉重靴子,再次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咚!咚!咚!
脚步声没有丝毫停留,带着碾碎一切的压迫感,离开了14号考场门口,沿着冰冷空旷的走廊,坚定而缓慢地向着11号、10号……更远处的考场碾压而去。
每一步踏下,都像是沉重的鼓槌,狠狠敲打在宁次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敲打在他日向一族天才的骄傲之上。
冷汗,大颗大颗地,不受控制地从他紧绷的鬓角滑落,砸在他因极度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拳头上,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冰凉。
规则……绝对还有更深层、更致命的隐藏规则!
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在他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脑海中尖叫。
宁次引以为傲的洞察、引以为傲的分析,似乎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这种被彻底看穿、被规则无情玩弄、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比试卷上那些刁钻的难题更让他感到锥心刺骨的屈辱和一丝……被强大未知力量支配的、本能的恐惧。
2号考场内,一首耷拉着眼皮,仿佛随时会睡去的鹿丸,此刻眼皮猛地掀开了一条锐利的缝隙。
伊比喜那精准到可怕的点名和冷酷无情的扣分宣告,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破了他先前“鸣人的规则即绝对规则”的认知壁垒。
“啧……麻烦大了……”他无声地咂了下嘴,眼神深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高速运转的思维火花,“伊比喜……这位才是真正的‘猎人’?”
奈良鹿丸下意识地、极其隐蔽地扫了一眼讲台上那个依旧如同万年冰山般毫无表情、目光冰冷地俯视全场的鸣人影分身。
鸣人对伊比喜如此高调、精准的狩猎行动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一丝眼神波动都没有,仿佛一切尽在掌握,默许纵容。
这无声的默契,让鹿丸心底的寒意更甚,几乎可以确信,这场考试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225人中的45个“非报名者”,以及伊比喜反常的专注巡猎,才是漩涡中心真正的饵与钩。
接下来的几分钟,对于十五间教室里的所有考生而言,不再仅仅是考试,而是一场精神上的凌迟处刑,一场在绝望深渊边缘的绝望行走。
伊比喜那沉重如山的脚步声,如同死神拖着巨大的镰刀在冰冷的地狱长廊上刮擦前行,缓慢、坚定、带着令人窒息的节奏,踏遍了十五个考场外那漫长而压抑的走廊。
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一声来自地狱的冰冷宣判,精准地投掷进不同的考场,砸碎一颗颗年轻的心脏:
“宇智波佐助!作弊一次!扣2分!”
1号考场,佐助正全神贯注地试图用那双十几天前与雏田对练时新开启的、猩红如血的双勾玉写轮眼,捕捉复制着前方考生手腕肌肉的细微运动和笔尖轨迹。
而这声宣告如同惊雷炸响,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写轮眼如同被掐灭的烛火般骤然关闭。
佐助脸色瞬间也由专注的潮红褪为死灰般的铁青,紧握的拳头因为巨大的挫败感和愤怒而剧烈颤抖。
“日向雏田!作弊一次!扣2分!”
紧邻佐助的座位上,雏田的身体猛地一缩,如同受惊的小鹿。
她维持着白眼开启的状态瞬间被打断,查克拉流紊乱,眼角青筋微微跳动,小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雏田下意识地低下头,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伊比喜,而是害怕讲台上鸣人那可能投来的失望目光。
窗外伊比喜那针对白眼的、毫不留情的暴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穿了她本就脆弱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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