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刺目的淡金色符光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吞噬了狭小房间的每一寸空间!【庚金剑气符】悬浮于膝上,缓缓旋转,七道凌厉的符痕如同活化的金蛇,在符箓表面游走,九个能量节点如同微型星辰,散发着斩破一切的锋锐杀伐之气!符胆位置,那一点凝聚到极致的锐金光芒,如同出鞘的剑尖,吞吐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成了!
体内灵力几乎枯竭的瞬间,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力量感油然而生!指尖撕裂灼烧的剧痛似乎都被这无匹的锋芒冲淡!
然而,这狂喜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嗡!!!
贴身内袋里,那张包裹着纸人残灰的破布,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物!一股阴冷、怨毒、带着极致不甘的微弱气息,如同回光返照的毒蛇,猛地从中爆发出来!这气息虽弱,却带着一种恶毒的指向性!
几乎就在同时!
破妄仙瞳的感知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视野瞬间扭曲!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刺骨到冻结灵魂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心脏深处猛地炸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布满冰刺的鬼爪,狠狠攥住了跳动的心脏,然后…狠狠一捏!
“噗——!”
一大口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不受控制地从我口中狂喷而出!眼前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视野天旋地转!耳边响起尖锐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耳鸣!
不是物理攻击!是诅咒!是源自灵魂层面的恶毒咒杀!
那符咒师!他(她)根本没走远!或者说,他(她)留下的后手,就在附近!在我绘制【庚金剑气符】、心神灵力消耗到最低谷、气机牵引最剧烈的瞬间,引爆了纸人残灰中最后一丝怨毒印记!配合某种远程的、恶毒到极致的诅咒法术!
【血魂引】!一种以自身精血或怨念之物为引,隔空咒杀目标的阴毒法术!中者心血逆冲,魂魄震荡,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当场毙命!
心脏如同被千万根冰针同时攒刺!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在血管里疯狂冲撞!识海如同被投入冰窟,剧痛混合着刺骨的寒意疯狂肆虐!刚刚成型的【庚金剑气符】光芒瞬间黯淡,摇摇欲坠!
破妄仙瞳的视野被一片猩红和混乱的黑色怨毒符文占据!在扭曲的视野边缘,清晰地“看”到窗外!对面那栋破旧筒子楼的二楼,那扇拉着厚重窗帘的窗户缝隙里,一点如同鬼火般的暗红色光芒,正疯狂闪烁着!带着一种施法成功的、怨毒而快意的波动!
是他(她)!就在那里!
杀了他(她)!
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他(她)!
极致的愤怒和杀意混合着心脏被撕裂的剧痛,如同火山在濒死的躯壳里爆发!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那扇窗户!染血的右手,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抓向膝上那悬浮的、光芒黯淡的【庚金剑气符】!
体内残存的那一丝微弱气流,混合着喷出的心头热血,不顾一切地注入符箓!哪怕引爆它!也要将那暗处的毒蛇拖下地狱!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符箓的刹那——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裂帛般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窗外响起!
不是诅咒!是…一道银光!
快!快到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破妄仙瞳的猩红视野里,只捕捉到一道细如牛毛、却凝练到极致的银色流光,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精准无比地穿透了蒙尘的窗玻璃(玻璃上只留下一个针尖大小的孔洞),瞬间射入房间!
目标——不是我!而是我胸前心脏位置!
不!是心脏前方寸许的虚空!
嗡!
那点银芒在虚空中骤然停顿、显形!竟是一根三寸长短、细如发丝、通体闪烁着温润银光的——长针?!
银针悬浮在胸前,针尖微微震颤!一股难以形容的、温润而磅礴的生命气息,如同初春解冻的江河,瞬间从那细小的针体中爆发出来!这气息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蕴含着草木生长的勃勃生机,又带着大地般的沉凝厚重!
银针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瞬间形成一个小小的、肉眼可见的淡绿色旋涡!旋涡中心,那根银针如同定海神针,稳稳悬停!
几乎就在银针出现的同一刹那!
“呃啊——!!!”
窗外对面筒子楼二楼,那扇窗帘缝隙里疯狂闪烁的暗红色鬼火光芒,如同被掐灭的蜡烛,猛地一黯!随即,一声充满了痛苦、惊愕和难以置信的凄厉嘶鸣,如同受伤野兽的嚎叫,猛地穿透了夜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痛苦和愤怒!
是那符咒师!他(她)的诅咒被强行打断!甚至…被反噬了?!
噗!
随着那声痛苦的嘶鸣,攥住我心脏的那只无形鬼爪仿佛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撕碎!心脏撕裂般的剧痛骤然消失!逆冲的气血瞬间平复!识海中肆虐的寒意和怨毒符文如同冰雪消融!视野中的猩红迅速褪去!
哇!
又是一大口淤黑的、带着冰碴子般阴冷气息的污血从口中喷出!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眼前一黑,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迅速沉入黑暗的深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破妄仙瞳的余光,艰难地捕捉到窗外——
对面筒子楼的楼顶边缘,一道身影静静伫立在沉沉的夜色里。
月光吝啬地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剪裁合体的白大褂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勾勒出成熟优雅的曲线。长发轻松挽起,几缕发丝在风中轻扬。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一道清冽而平静的目光,如同穿透黑暗的月光,静静地落在这扇破旧的窗户上。
是…苏媚!
随即,意识彻底沉沦。只有那根悬浮在胸前的、散发着温润磅礴生命气息的银色长针,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在彻底闭上的眼帘中,留下最后一点温暖的光痕。
……
冰冷…刺骨的冰冷…
仿佛沉在万丈冰渊的底部,连思维都被冻结。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只有一点微弱的暖意,如同风中残烛,在胸口的位置顽强地跳动着,指引着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千年。
一丝微弱的光芒,艰难地刺破了沉重的黑暗。
眼皮如同被胶水粘住,沉重得难以抬起。耳边传来模糊的、带着回响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
“…生命体征基本稳定…心血逆冲造成的损伤…奇怪的自愈倾向…”
“…阴寒能量残留…被某种更强大的生命能量中和驱散了…”
“…这小子…体质很特别…”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冷静而专业的腔调,是…苏媚?
我试图集中精神,但剧痛如同潮水般从西肢百骸涌来!尤其是胸口心脏的位置,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全身的肌肉骨骼像是被拆开又胡乱组装回去,无处不痛!喉咙里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水…” 一个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声音,艰难地从干裂的嘴唇里挤出。
模糊的视野里,光影晃动。一张带着慵懒妩媚气息的精致脸庞靠近,挡住了上方刺眼的白光。是苏媚。她依旧穿着那件白大褂,只是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那双桃花眼里,却闪烁着一种洞悉一切、带着玩味和探究的光芒。
“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如同羽毛搔刮着耳膜。她俯下身,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清冽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只涂着淡粉色蔻丹、保养得宜的手伸了过来,手中端着一个白色的搪瓷杯,杯口冒着丝丝热气。
“慢点喝。”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将杯沿凑到我干裂的唇边。
温热的、带着淡淡甘甜和草药清香的液体滑入口中,瞬间滋润了如同荒漠的喉咙。是某种特制的药茶?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食道滑下,迅速扩散到西肢百骸,驱散着刺骨的寒意,也缓解了部分剧痛。身体似乎恢复了一丝力气。
我贪婪地啜饮了几口,才勉强停下。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环顾西周。
这里不是医院病房。更像是一间…设施齐全却风格奇特的私人诊疗室?房间不大,但异常整洁。墙壁是柔和的米白色。靠墙摆放着几个巨大的、装满各种药材和浸泡着不明生物器官玻璃罐的中药柜,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旁边是一张铺着洁白床单的金属诊疗床(我现在就躺在这上面)。另一侧则是一张放着各种西医手术器械、显微镜、以及几台闪烁着指示灯、造型精密的电子仪器的操作台。中西医的风格在这里奇异地融合。
窗户拉着厚厚的深蓝色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只有头顶一盏无影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
“这是…哪里?”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烈的闷痛,忍不住咳嗽起来。
“别乱动。” 苏媚的声音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她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那只手看似纤弱,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我的私人诊室。放心,比你那个狗窝干净安全多了。”
她收回手,姿态优雅地拉过一张转椅,在我床边坐下。双腿交叠,白大褂下摆滑落,露出一截裹着肉色丝袜、线条优美的小腿。她拿起刚才那个搪瓷杯,自己抿了一口里面的药茶,目光如同带着温度的手术刀,在我脸上缓缓扫视。
“差点就真成死狗了。” 她红唇微启,语气带着一种慵懒的调侃,眼神却锐利如刀,“【血魂引】,还是混合了‘怨童’精魄的加强版。啧啧,对方是多恨你啊?这种阴损玩意儿都舍得用,也不怕折了自己的阳寿。”
她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如同惊雷炸响!
【血魂引】!怨童精魄!她果然知道!而且知道得如此清楚!
破妄仙瞳下意识地运转,试图看清她眼底的深意。但苏媚身上那股温润磅礴的生命气息如同深潭,将一切探查都无声地吞噬化解。
“不过嘛,” 她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交叠托着下巴,这个姿势让她胸前的曲线更加突出,也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你小子命是真硬。那种状态下,居然还能强行稳住心神,引动那么狂暴的锐金之气画符?虽然画得跟鬼画符似的,但那股子狠劲,倒是让姐姐我刮目相看。”
她的目光落在我放在床边矮柜上的、那个装着旧符纸和墨绿玉髓的脏兮兮塑料袋上,又扫过我焦黑破裂、还在隐隐渗血的指尖,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说说吧,”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锐利,那双妩媚的眼睛死死锁定我的瞳孔,“一个棚户区出来的穷学生,前阵子还差点被张浩天碾死,怎么突然就开了窍?学霸?打架够狠?还能招惹上‘阴符门’那些躲在臭水沟里的老鼠?甚至…引动了连我都觉得棘手的‘锐金灵髓’?”
她每说一句,身体就前倾一分,那股成性特有的、混合着药香和压迫感的气息就越发浓郁。
“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或者说…” 她红唇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如同盯上猎物的狐狸,
“是谁…给了你这份‘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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