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凑过来，小声问："那……你们打算啥时候办？"
"越快越好。"杨芸轻声道，"李逸说，明天就回去跟他爷爷奶奶说来提亲。"
奶奶一拍大腿："好！咱们家也好久没办喜事了，正好热闹热闹！"
杨母却有些担忧："可这大冬天的，酒席咋办？肉啊菜的都不好买……"
杨芸指了指带回来的腊肉和白糖："赵家给了不少东西，应该够用。"
奶奶点点头："不够的话，咱家还有两只老母鸡，再跟队里换点粮食，总能凑出一桌像样的酒席。"
杨母这才放下心来，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芸儿，结婚后……你是要跟小李去随军吗？"
杨芸摇摇头："暂时不去，他这次调去的地方……条件艰苦，不方便带家属。"
奶奶叹了口气："当军嫂不容易啊。"
杨芸笑了笑："没事，我习惯了。而且……"她顿了顿，"我可能会调我去省城医院工作。"
杨母和奶奶同时瞪大眼睛："省城？！"
杨芸点点头："嗯，具体还得等通知。"
杨母激动得首搓手："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咱家芸儿有出息了！"
奶奶也连连点头："好好好，去了省城，以后日子就更好了。"
三人正说着，堂屋里传来杨父爽朗的笑声，隐约还能听到李逸低沉的应答。
杨母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回头冲杨芸挤挤眼："你爹看样子挺满意小李的，都喝上酒了。"
杨芸抿嘴一笑，心里暖暖的。
李逸陪着杨父和爷爷喝了几杯地瓜烧，酒劲上来，话也多了些。
"小李啊，"杨父给他倒了杯酒，"这次啥时候归队？"
李逸双手接过酒杯："最多半个月，就得赶回去。"
爷爷咂了口酒，眯着眼问："这么急？"
李逸点头："部队有任务，耽搁不得。"
杨父和爷爷对视一眼，心里明白了几分——军人嘛，任务要紧。
"那……你跟芸儿的婚事？"杨父试探着问。
李逸放下酒杯，正色道："叔叔，爷爷，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二老商量——我想娶芸儿，越快越好，我明天回去让爷爷奶奶准备准备后天过来提亲。"
杨父和爷爷早就猜到了，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高兴得首点头。
"好好好！"爷爷拍着大腿。
杨父也笑了："你放心，芸儿嫁给你，我们一百个愿意！"
李逸松了口气，端起酒杯敬了二人一杯。
热腾腾的面条，配上腊肉炒白菜、腌萝卜丝，还有杨芸特意给李逸煎的两个荷包蛋。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其乐融融。
小弟嘴里塞满了大白兔奶糖，含含糊糊地问："姐，你结婚后是不是要跟李大哥去部队啊？"
杨芸给他夹了块腊肉："暂时不去，李大哥有任务。"
小弟有些失望："啊？那你不就一个人在家了？"
杨母敲了敲他的碗："吃你的饭，小孩子别瞎操心。"
爷爷笑呵呵地看向李逸："小李啊，芸儿要是去省城工作，你们俩这……"
李逸放下筷子，认真道："爷爷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申请调回来。"
杨父满意地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李逸被安排住在杨卫国（杨芸大哥）的房间里。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炕烧得热乎乎的。
雪落无声。
李逸站在厢房门口，军装外套己经脱下，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绿军衬衣。煤油灯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杨芸抱着刚浆洗好的被褥过来，棉布上还带着皂角的清香。她低着头，睫毛在灯下像两把小扇子，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
"炕烧热了。"她声音轻得像雪落，"你...早点休息。"
李逸没接被褥，反而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虎口处的枪茧磨着她细腻的皮肤。
"芸儿。"他喉结滚动，声音比平时低哑三分。
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啪"地一声响。杨芸惊得抬头，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那里面像是燃着暗火，烧得她心尖发颤。
院里的老槐树突然抖落一捧积雪，"扑簌簌"砸在窗棂上。这声响像是某种许可，李逸突然向前一步，将她抵在门框上。
杨芸手里的被褥掉在地上，扬起细小的尘埃。她下意识抓住他胸前的衬衣，布料下的肌肉绷得像铁。
"闭眼。"他命令道。
她乖乖闭上眼睛，听见他骤然加重的呼吸声。下一秒，滚烫的唇压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地瓜烧的醇烈，又混着风雪夜的寒。他的唇比她想象的更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杨芸腿一软，被他结实的手臂牢牢箍住腰肢。
远处传来看家狗零星的吠叫，衬得夜更静了。李逸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时，杨芸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枪油、肥皂和凛冽的雪气。她生涩地回应着，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换气。"他稍稍退开，鼻尖蹭着她发烫的脸颊。
杨芸这才发现自己憋得胸口发疼，慌忙大口呼吸。白雾般的呵气在两人唇间交织，又被新的吻吞没。这次他温柔许多，像在品尝什么珍宝，舌尖轻轻描摹她的唇形。
厢房的土墙突然传来"咔"的轻响——是冻土开裂的声音。杨芸一惊，下意识要躲，却被他扣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指插进她散落的发丝里，粗粝的指腹着她敏感的颈后。
当他的手试探性地抚上她腰侧时，杨芸突然咬了他一口。李逸吃痛松开，看见她眼里泛着水光，红着脸小声说："...我爹会听见。"
院里的积雪映着月光，将她的羞赧照得无所遁形。李逸用拇指擦过她的唇角，突然笑了。这个笑容冲淡了他眉宇间的凌厉，露出几分属于年轻人的意气。
"等娶你过门。"他抵着她额头低语，"看你还往哪躲。"
杨芸把发烫的脸埋进他胸膛，听见他心跳如擂鼓，和自己的一般快。
"芸儿，"李逸低声道，"谢谢你。"
杨芸抿嘴一笑："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杨芸脸一红，转身就要走："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赶县城的车呢。"
“好”李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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