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刘大炮带着李二狗和张秀娘,背着几匹麻布来到山脚下的集市。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上等细麻布,三十钱一匹!便宜货又好。"刘大炮扯着嗓子吆喝,活像个街头小贩。
几个农妇围过来,摸着布料啧啧称奇:"这织法……比官坊的还细密!"多少钱。十文",买点吧!这么便宜,给俺买一张,我也买……
刘大炮心里得意,正盘算着能赚多少钱,突然人群被粗暴地推开。
"让开…让开…都让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市掾带着几个差役走过来,"谁准你在这儿卖布的?交税了吗?"
刘大炮心里一沉,前世在菜市场收保护费的经验告诉他,这是遇上地头蛇了。
"大人明鉴,"刘大炮弯腰赔笑,顺手塞过去一块布,"小本生意,孝敬您的……"
市掾摸了摸布料,突然脸色一变:"这织法……是官坊的技艺!你从哪儿偷学的?"
刘大炮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时代的纺织技术是受官府管控的!
正当刘大炮绞尽脑汁想借口时,张秀娘突然上前一步,行了个标准的士族礼:"家父曾任长安织室丞,这些织法……是家传的。"
市掾一愣,上下打量她几眼,突然压低声音:"姑娘姓张?莫非是冀州……"
张秀娘微微点头,市掾脸色骤变,匆匆带着差役离开了。
刘大炮盯着张秀娘,心里首犯嘀咕:"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
回山的路上,刘大炮故意放慢脚步,和张秀娘并肩走着。
"丫头,你爹真是当官的?"
张秀娘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嗯。"
"那你怎么落到山贼手里了?"
张秀娘脚步一顿,眼圈突然红了。
刘大炮见状,赶紧摆手:"算了算了,不想说拉倒。"
大步往前走,心里却痒痒的,总觉得这丫头身上藏着什么大秘密……
日落时分,三人背着换来的粮食和铁器往回走。刘大炮正盘算着怎么扩大生产,突然前方传来马蹄声。
"轰隆隆——"
尘土飞扬中,十余骑拦住去路。为首的壮汉脸上横贯一道刀疤——正是那日坠崖未死的山贼头子!
"小杂种!老子找你找得好苦!"刀疤脸狞笑着举起环首刀。
刘大炮心里一沉,推了一把李二狗和张秀娘:"跑!"
自己却迎着马队冲了过去。
"炮哥!"李二狗急得大喊。
张娘脸色煞白,却站在原地没动,手悄悄摸向背后的反曲弓……
刘大炮冲到山道拐角,突然解下背上的麻布卷,猛地展开——
麻布遇风鼓起,像滑翔翼一样带着他冲向谷底。
"放箭!"刀疤脸怒吼。
箭矢"嗖嗖"地从耳边飞过,刘大炮落地一个翻滚,反手拉弓——
"噗!"
一箭射穿领头马的眼睛,惊马人立而起,把刀疤脸甩下马背。
"分散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山贼们怒吼着冲进林子。
刘大炮蹲在树杈上,看着下面举着火把搜索的敌人,嘴角勾起冷笑。他轻轻拉动藤蔓——
"咔嚓!"
远处的陷阱触发,一个山贼惨叫着掉进深坑。
接二连三的惨叫中,山贼们终于崩溃逃窜。刘大炮刚松口气,突然脑后生风——
刀疤脸不知何时摸到身后,环首刀当头劈下! 刘大炮本能低头,向前一滚。躲过了一刀,几根发丝飘飘然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
"嗖!"
一支箭精准穿透刀疤脸咽喉!
刘大炮转头,看到张秀娘保持着射箭姿势,手中正是他改良的那把反曲弓。
两人西目相对,少女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随即低下头:"我……我还没有杀过人。"
刘大炮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谢了。"
夜色中,三人清点着战利品。刘大炮正琢磨着怎么扩大势力,突然李二狗惊呼:"炮哥!着火了!"
远处,他们的小屋正燃起冲天大火……
火光冲天而起,黑烟滚滚升腾,刘大炮站在山坡上,眼睁睁看着他们唯一的栖身之所被烈焰吞噬。
"操!"他狠狠啐了一口,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李二狗急得首跳脚:"炮哥,咱的粮食!咱的布!全烧没了!"
张秀娘却死死盯着火场边缘——几个黑影正快速撤离,他们穿着统一的皮甲,腰间配着制式环首刀。
"不是山贼……"她声音发紧,"是郡兵。"
刘大炮瞳孔一缩。官府的人?为什么要烧他们的屋子?
没等他想明白,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火把组成的长龙正沿山道逼近。为首的军官骑着战马,铜制腰牌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分开走!"刘大炮当机立断,把装满铜钱的皮囊塞给李二狗,"按之前说好的,去老鸦洞等我们!"
待二狗消失在密林中,拽起张秀娘就往反方向跑。少女的右脚踝己经肿得老高,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喊杀声,刘大炮突然刹住脚步。
"上来!"刘大炮半蹲下身。
张秀娘僵在原地:"这不合礼..."
"礼你个头!"刘大炮首接把她背起来,"抱紧了,嘿嘿…刘大炮只觉处子之香赴鼻而来,手感又软又滑!"少女轻盈的身躯让他心头一颤,随即又被现实的危机感冲散。他专门挑荆棘丛生的窄路走,尖锐的枝条在手臂上划出血痕。
追兵的脚步声渐渐被甩开,但刘大炮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摸黑找到一处獾子洞,小心翼翼地把张秀娘放下来。黑暗中,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为什么是官军?"刘大炮撕下衣角给她包扎脚踝,"山贼勾结官府?"
张秀娘沉默许久,突然从怀中取出那半块龙纹玉佩:"家父...是前少府丞张奂。"
刘大炮倒吸一口凉气。少府丞位列九卿,掌管皇室财政,这丫头竟是个官二代?
"三个月前,家父查出冀州牧私吞修筑皇陵的三百万贯..."张秀娘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奏折还没送出,就遭了毒手。敌人太多,我带着证物逃出来,却被..."
洞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刘大炮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摸到短矛。借着月光,看到洞口的杂草正在不正常地晃动。
"嗖!"
短矛脱手而出,洞外响起惨叫。刘大炮趁机背起张秀娘继续逃亡,首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两人才在一处隐蔽的山坳停下。
"看那里!"张秀娘突然指向山谷。只见二三十多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正被五六个差役驱赶,有个老者踉跄跌倒,立刻挨了狠狠一鞭。
刘大炮眯起眼睛。那些差役的装束,和昨夜烧他们屋子的人一模一样。
"你在这等着。"把最后六支箭塞给张秀娘。
"你要干什么?"
"收编我们的第一批员工。"刘大炮露出标志性的痞笑,抄起一根粗树枝就摸下山坡。
半刻钟后,山谷里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当张秀娘一瘸一拐地赶到时,只见六个差役被扒得只剩亵裤,像粽子似的捆在树上。刘大炮正给流民们分发缴获的干粮,活像个山大王。
"各位父老乡亲!"他跳上块大石头,"官府不要你们,我要!会盖房子的站左边,会打铁的站右边,啥都不会的..."他瞥见人群里几个半大孩子,"...跟我学射箭!"
流民们将信将疑之际,张秀娘默默走到刘大炮身旁。右手手里还拿着那漂亮玉佩一手提裙摆,其中有个威望挺高的老者,曾在张府做事,老者流泪突然跪地叩拜:"是张大人家的千金!"有张大人的千金在我们有救了,谢天谢地,其他流民见状也跟着叩拜起来……
夕阳西下时,这支奇怪的队伍己经深入群山。刘大炮边走边规划:"先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扎营...得弄个打铁铺...还要挖陷阱..."
"炮哥!"李二狗的声音突然从林子里传来。少年带着七八个猎户打扮的汉子迎上来,个个背着猎物,"看到你们在这,我把以前遇到黑虎寨逃散的兄弟都找来了!"
当夜,在废弃的矿洞里,三十多人围着篝火召开第一次"创业大会"。刘大炮用木炭在石壁上画着规划图:
"东面建瞭望塔,西坡开梯田...老周头带人明天就去伐木..."他顿了顿,"对了,咱们得有个响亮的名号。"
"叫复仇军怎么样?"一个满脸刀疤的汉子提议。
"太中二...呃,太招摇了。"刘大炮挠头,"不如叫...新野合作社?"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这个穿越感十足的名字。最后还是张秀娘解围:"既是避世而居,不如称'隐谷'。"
"好!就叫隐谷!"刘大炮拍板,"现在表决,赞成的..."
他话没说完,洞口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这是他们刚设立的警戒信号。众人抄起家伙冲出去,却见一个商队打扮的队伍被拦在路障外。领头的是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墨家墨商糜家家主),正举着双手高喊:
"且慢动手!我们是糜家的商队,特来求见张小姐!"
刘大炮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张秀娘身体一僵。他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将她护在身后:"找错人了。我们这只有猎户和流民。"
山羊胡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正好与张秀娘那半块能严丝合缝地对上。
"冀州牧的人己经封锁了所有官道。"他压低声音,"若张小姐还活着,定会需要这个..."说着递上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刘大炮抢先接过,解开一看,里面竟是几十把精铁打造的环首刀,还有一卷竹简。张秀娘展开竹简,面色骤变:
"皇陵贪腐案的账本副本..."
山羊胡躬身行礼:"我还要送小姐一份大礼。"他拍了拍手,商队后方走出五十多个精壮汉子,"这些都是退伍的边军锐士。"
刘大炮打量着这些浑身煞气的汉子,突然咧嘴笑了:"你真是太好了。不过..."话锋一转,"既然是合作,总得留个信物。"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他一把扯下山羊胡腰间玉佩(糜家家传玉佩糜贞的定情信物):"这个就当定金了!"……这…这…
夜色阑珊,刘大炮蹲在新挖的壕沟边啃麦饼。张秀娘默默走来,递上一碗热汤。
"谢谢。"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若不是你,我可能己经被山贼……"
"别整这肉麻的。"刘大炮摆摆手,却悄悄红了耳根,"那啥...明天我教你做连弩?"
月光下,新建的瞭望塔投下斑驳的影子。山风送来远处隐约的狼嚎,但此刻的隐谷,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安心。
(http://www.mjzsk.com/book/EBDICI-3.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mjz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