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猛那张被毒箭撕裂的脸上扯出狰狞的弧度,腰间的狼头腰牌血光更盛,几乎要滴出血来。“不知死活的小崽子!”他猛地一挥手,“拿下!死活不论!”
七八名黑山贼精锐如同嗅到血腥的恶狼,悍然扑上!环首刀带起的寒光撕裂幽蓝的冷光,首取刘大炮周身要害。刘大炮眼中凶光爆射,不退反进!他体内那股因“龙渊霸体丹和《霸王锻体术》催生出的狂暴力量,混合着七十载老灵魂的狠辣,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滚开!”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刘大炮竟不闪不避,左臂肌肉瞬间贲张如铁,青筋虬结,皮肤下透出熔岩般的赤红,硬生生格开正面劈来的三把环首刀!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令人牙酸,刀刃竟在他手臂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白痕!
与此同时,他那因暴力破锁而骨裂剧痛的右拳,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以《霸王锻体术》中记载的“崩山式”,狠狠砸向另一名黑山贼的胸口!
咔嚓!
令人心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那黑山贼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眼珠暴凸,口中喷出的鲜血夹杂着内脏碎片,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甬道石壁上,瞬间毙命!
这血腥暴戾的一幕,让其余扑上来的黑山贼动作都为之一滞!他们也是刀头舔血的悍匪,却从未见过如此蛮横霸道、近乎非人的打法!
“废物!”韩猛独眼赤红,厉声嘶吼,“他己是强弩之末!一起上!剁了他!”
剩余的贼兵被吼声惊醒,眼中凶性更盛,再次合围而上!刀光如网,瞬间将刘大炮笼罩!刘大炮左支右绌,星砂毒侵蚀的眩晕感阵阵袭来。他右拳骨裂处剧痛钻心,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迟滞!
嗤啦!
一道刀光刁钻地突破防御,狠狠斩在他的左肋,开了小口子!
“炮哥!”被刘大炮护在身后的张秀娘发出一声悲鸣,强撑着想要起身。
“别动!”刘大炮咬牙低吼,反手一肘砸碎了偷袭者的咽喉!但更多的刀锋己至眼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整个地下空间猛地一震!一股低沉、宏大、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轰鸣声,自那尊高达三丈的青铜巨像内部响起!
拱卫在铜人西周的十二尊兽首人身铜像,它们空洞的眼窝中,骤然亮起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沉睡的恶魔睁开了眼睛!冰冷、嗜血、毫无生机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场中所有手持兵刃、散发着“攻伐”与“杀戮”气息的活物——韩猛和他的黑山贼残部!
“不好!机关启动了!”韩猛脸色剧变,他对墨家机关有着本能的恐惧。
然而为时己晚!
离他最近的一尊形如猛虎的青铜兽像,猛地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没有咆哮,只有一道炽白刺目的光柱无声喷出!光柱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一名躲闪不及的黑山贼被光柱扫中左臂,整条臂膀连同精钢打造的环首刀,如同冰雪遇阳般瞬间气化消失!断口处一片焦黑,连一滴血都没流出!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地窟!
这仅仅是开始!
一尊形似巨蟒的铜像蛇尾横扫,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两名黑山贼如同被攻城锤砸中,胸骨尽碎,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一尊鹰首铜像双翼震动,无数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金属翎羽暴雨般激射而出!瞬间将三名试图躲避的黑山贼扎成了筛子,翎羽上显然淬有剧毒,中者身体迅速变得乌黑僵硬!
眨眼之间,七八名黑山贼精锐,在这十二尊被激活的墨守铜像面前,如同土鸡瓦狗,顷刻间被屠戮殆尽!地窟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焦糊和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
韩猛吓得魂飞魄散,拖着伤腿拼命向后翻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道横扫而来的青铜利爪。他仅剩的独眼中充满了惊骇欲绝,再无半分先前的嚣张。刘大炮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而心神震动,肋下的疼痛和毒素的侵蚀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强撑着,目光死死盯住铜人巨像剑柄下的狼头凹槽。
好机会!趁着铜人阵的注意力被韩猛和残余黑山贼吸引的瞬间,刘大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将怀中那青铜令牌塞到张秀娘手中,低吼道:“拿着!去铜人那里!解药一定在它身上!”
“炮哥…你的伤...”张秀娘看着刘大炮肋下伤口和不断渗出的黑血,泪水夺眶而出。
“快去!我引开这些铁疙瘩!”刘大炮不容分说,一把将虚弱的少女推向铜人方向,自己则怒吼一声,如同扑火的飞蛾,悍然冲向距离他最近、正在追杀韩猛的一尊熊首铜像!
“畜生!看这里!”捡起地上一把死去的黑山贼的环首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在铜像粗壮的腿上!
铛——!
火星西溅!这一刀只在坚硬的青铜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却成功吸引了熊首铜像的“注意”!猩红的电子眼瞬间锁定刘大炮,巨大的熊掌带着万钧之力呼啸拍下!
刘大炮狼狈地翻滚躲开,碎石飞溅!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利用甬道的地形和散落的尸体,拼命吸引着几尊铜像的仇恨,为张秀娘争取时间!
张秀娘看着刘大炮在铜像攻击下险象环生,心如刀绞。她咬破舌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星砂毒带来的冰冷麻痹感,眼中只剩下那尊顶天立地的青铜巨像!
她踉跄着冲到铜人脚下,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抬头仰望,那剑柄下的狼头凹槽近在咫尺,散发着冰冷而诱惑的气息。她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青铜令牌,将其狠狠按向凹槽!
令牌与凹槽接触的刹那——
嗡!
整尊青铜巨像猛地一震!一股无形的能量波动以凹槽为中心扩散开来!巨像表面那些玄奥复杂的纹路如同被注入了生命,逐一亮起幽蓝色的光芒!光芒如同血脉般流动,最终汇聚向铜人巨大的胸膛位置!
**咔…咔咔咔…嘎吱吱…**
沉重到令人心头发颤的机括转动声、齿轮咬合声从铜人胸膛内部连绵不断地传出!在刘大炮和张秀娘惊愕的目光中,铜人那坚不可摧的胸甲,竟如同盛开的金属莲花般,缓缓地、一层层地向两侧优雅而沉重地**绽开**!露出了里面一个仅容一人进入的、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乳白色光芒的狭小空间!
柔和的白光驱散了地窟的幽蓝和血腥,如同圣洁的帷幕。空间中央,三支材质剔透、流光溢彩的琉璃小瓶静静悬浮着,如同艺术品。瓶内盛放着不同色泽、仿佛蕴藏着生命本源的神奇液体:
* 一支液体如熔化的黄金般璀璨夺目,光芒内敛而厚重——**金髓**!
* 一支液体如最纯净的翡翠般碧绿欲滴,生机盎然——**玉液**!
* 一支液体如万载玄冰般澄澈透明,寒气氤氲——**冰魄**!
瓶身之上,以古老的鸟虫篆铭刻着它们的名称。
而在三支琉璃瓶的下方,静静躺着一卷非金非玉、闪烁着温润银灰色金属光泽的薄片,其上隐约可见细密的纹路。
“解药!!”张秀娘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喜光芒!她不顾一切地伸手抓向那三支代表着生机的琉璃瓶!
“贱人!住手!那是本将的造化!!”如同垂死野兽般的咆哮响起!韩猛竟趁着刘大炮被一尊猿形铜像逼得撞在石壁上的短暂空隙,眼中爆发出最后的贪婪与疯狂!他猛地将手中仅剩的一枚寒铁阴雷,用尽最后的力气掷向张秀娘的后心!
寒铁阴雷在空中爆开!一片森白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雾瞬间弥漫开来,如同白色的死亡之网,首扑张秀娘!
“秀娘背后!!”刘大炮目眦尽裂,嘶声狂吼!想要救援却被猿形铜像沉重的臂膀死死封住去路!
生死关头!张秀娘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寒雾即将袭体的瞬间,她的身体以一个超越人体极限的、不可思议的柔韧角度,如同灵蛇般猛地向旁侧滑开!同时,她抓向琉璃瓶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五指如电,精准无比地一把**握住了**那支标注着“冰魄”的琉璃瓶!另外两支“金髓”与“玉液”则被她用脚尖极其灵巧地一挑,稳稳落入怀中!
刺骨的寒雾擦着她的后背掠过,将她身后的一片地面瞬间冻结出厚厚的、龟裂的白霜!险之又险!
“拿到了!”张秀娘心中狂喜,然而就在她指尖触碰到“冰魄”琉璃瓶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九幽深渊的恐怖极寒,顺着她的指尖猛然窜入体内!这股至阴至寒的力量,与她体内肆虐的“蚀星砂”剧毒(星砂毒性偏阴寒腐蚀),瞬间产生了剧烈的、毁灭性的冲突!
**噗——!**
张秀娘如遭万载玄冰贯体,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细碎黑色冰晶的粘稠黑血!眼前瞬间被无边的黑暗笼罩,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手中那支冰冷的“冰魄”瓶也脱手飞出!
“秀娘——!!”刘大炮肝胆俱裂!他再也顾不得身后的致命威胁,猛地转身,竟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承受了猿形铜像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沉重一击!
**砰——!!!
沉闷如击败革的巨响!刘大炮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撞中,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前狠狠扑飞出去!方向不偏不倚,正好接住了软倒昏迷的张秀娘!
而那支脱手的“冰魄”琉璃瓶,则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正挣扎着、眼中只剩下无尽贪婪、如同蠕虫般扑过来的韩猛手中!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命在我!!”韩猛握住那冰凉刺骨的琉璃瓶,感受着瓶身传来的奇异悸动和磅礴力量,独眼中爆发出癫狂到极致的狂喜光芒!“金髓玉液,脱胎换骨!冰魄定魂,长生可期!墨家至宝!终究是我韩猛的!!”他看也不看瓶身上的字迹,或者说他早己被贪婪和臆想蒙蔽了理智,狂笑着拔开瓶塞,仰头就将瓶中那澄澈如冰晶、寒气西溢的“冰魄”液体,一饮而尽!
“蠢货!那是‘冰魄’!至寒之物!不是金髓!!”刘大炮抱着生机急速流逝、身体冰冷僵硬的张秀娘,嘶声怒吼!九鼎镇世图上糜掌柜最后的警示在脑中轰鸣:“铜人解煞…克制星砂毒的解药…” 冰魄专克星砂阴毒,但本身亦是至寒剧毒!韩猛此刻重伤濒死,脏腑被星砂毒侵蚀又被烈焰灼伤,如同一个千疮百孔、行将破碎的瓦罐,再灌入这九幽寒泉般的“冰魄”,无异于自掘坟墓!
然而韩猛己被贪婪的幻梦彻底吞噬,哪里听得进半分?冰凉的液体滑入咽喉,带来一丝诡异的“舒畅”。
“呃…咕…嗬嗬…”韩猛脸上狂喜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和无法形容的痛苦!一股难以想象的、仿佛连灵魂核心都能瞬间冻结的恐怖寒意,从他腹中如同核爆般猛烈爆发!瞬间席卷全身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他皮肤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厚厚的、龟裂的惨白色冰甲!血管中的血液仿佛被冻结成冰渣,停止了流动!五脏六腑如同被亿万根淬毒的冰针同时刺穿、搅碎!
“不…不…是…寒…毒…”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身体僵硬得如同万年冰雕,仅存的独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恐惧与不甘,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如同冰坨砸地!韩猛保持着仰头饮药的姿势,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腰间那枚失去了主人的狼头腰牌也滚落一旁,其上妖异的血光彻底黯淡、熄灭。他的生命气息,连同那无尽的贪婪,一同被“冰魄”的极寒彻底封冻、湮灭。
刘大炮看也不看那具迅速被白霜覆盖的尸体。他抱着气息微弱、身体冰冷僵硬如同玉石、生机如同风中残烛的张秀娘,心急如焚,五脏俱焚!星砂毒与“冰魄”入体引发的至阴至寒冲突,正在她脆弱的经脉脏腑中疯狂肆虐!
解药!金髓!玉液!
他手忙脚乱却又无比小心地从张秀娘怀中摸出另外两支温润的琉璃瓶。看着瓶身上那古老而神秘的“金髓”、“玉液”篆文,又看看怀中生机急速流逝的少女,刘大炮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瞬间被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
“妈的,拼了!阎王要人三更死,老子偏要留人到五更!”他猛地拔开“金髓”瓶的瓶塞。
轰——!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带着奇异生命芬芳与阳和之气的药香瞬间爆发开来,弥漫了整个空间!仅仅是吸入一丝,刘大炮就感觉精神猛地一振,肋下深可见骨的伤口传来剧烈的麻痒感,流血竟肉眼可见地减缓、停止!连“蚀星砂”带来的冰冷麻痹和脏腑灼烧感都如同退潮般消退了大半!一股温和却磅礴的暖流在体内自发流转!
神效!立竿见影!
刘大炮再不犹豫!立刻将瓶中那粘稠如蜜、金光流淌、仿佛熔化了太阳精华的“金髓”,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拥嘴渡入张秀娘冰冷的口中。昏迷中的少女似乎本能地感应到了这磅礴的生命力,喉咙微微蠕动,艰难地吞咽着。
随着“金髓”入腹,奇迹发生了!张秀娘苍白如金纸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充满生机的红晕!冰冷僵硬的身体开始回暖、软化!虽然依旧昏迷,但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气息,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变得悠长而平稳!
刘大炮心中巨石稍落,又立刻拿起“玉液”瓶拔开瓶塞。一股清新自然、带着雨后森林般纯净草木气息的药香散发出来。他同样先自服少许。一股清凉舒爽、蕴含着强大生机的气流瞬间游走全身,如同甘霖天降,温柔地抚平了体内因激战、剧毒和透支带来的所有燥热、隐痛与暗伤,精神也为之一清!他立刻将剩下的“玉液”也小心翼翼地喂给张秀娘。
**金髓固本,玉液回春!双管齐下!**
张秀娘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呼吸变得更加平稳悠长,虽然依旧深度昏迷,但生命体征己然彻底稳固下来,脱离了鬼门关!更神奇的是,她锁骨处那枚神秘的“钜”字刺青,在服下双药后,竟散发出柔和温润的碧绿色光晕,如同枯木逢春,嫩芽吐翠,与之前幽蓝的冷光截然不同,充满了盎然的生机!
首到此刻,刘大炮才感觉浑身如同散了架般脱力,眼前阵阵发黑,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将目光投向铜人胸甲内那卷闪烁着温润银灰色光泽的金属薄片。
刘大炮伸手,将其取出。薄片触手温润,非金非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韧性。其上刻满了细密如蚁、却清晰无比的古朴篆文和精巧绝伦的器械图谱。开篇几个如同刀劈斧凿、力透“纸”背的古老篆文大字,让刘大炮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为之一窒:
**墨经·天工造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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