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风鸣响丧魂钟,百里荒芜化坟冢。
野鬼千年游不熄,悲寻当年身断颅。
......
天边己微微泛白,几百铁骑行进在晨曦之中。
力大洛捆成粽子似的坐在马背上,此刻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再也不见昔日嚣张模样。
双眼通红,头发糟乱,颓废颓败在其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同样没有精神的还有寅字营众人,坐在马背上个个眼神呆滞,神情麻木。
身上的盔甲全都是干涸的血斑,以及掺杂黑白不明物。
林安平揉着发酸的手腕,双眼盯着前方徐奎的背影,胃里的不适还没有消退,脑中不断浮现让人犯呕的画面。
寅字营二十人全都接过了宽刃鬼头大刀,站到跪在地上的北罕兵身前。
在犹豫了几个呼吸过后,随着徐奎严厉的命令声响起,第一刀全都闭眼砍了下去。
就连彪悍的黄元江亦是如此。
当温热杂碎的液体溅飞到脸上。嘴边,腹中便是翻江倒海。
从犹豫到麻木,从闭眼到睁眼,随着一颗颗头颅的飞起,那一刻众人宛如变成了行尸走肉,只是重复着手中动作。
哀嚎求饶的声音渐渐听不清,只有大刀入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差不多每个人砍杀二十多敌兵后,第一个寅字营的兄弟最终没忍住吐了出来。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唯一没有吐的也就寥寥几人,其中包括黄元江,林安平,赵莽以及刘元霸几人。
虽然林安平没有吐,但他也停了下来,他的胳膊如石般重,实在是抬不起来了。
然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有气无力瘫坐在一旁。
在喘息中,望着徐奎所率领的几百铁骑,将余下北罕兵屠杀殆尽。
残忍吗?的确有些残忍,同情吗?没有!可怜吗?没有!
当北罕人惦记上汉华王土的那一刻起,这些人的生死己不再道德之中,终究不过是咎由自取。
对敌慈悲,即自残也的道理众人都懂。
曲泽被徐奎放走了,带着二三百残兵狼狈离开了。
他是北罕文臣,徐奎不屑于杀,还一个原因就是徐奎故意让其回去,好将发生之事带回北罕朝廷,
“你没事吧?”
黄元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安平冲其笑着摇了摇头。
一夜未眠,又经历了一场厮杀,马背的颠簸,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快到方野城了,”黄元江瓮声开口,“奶奶的,进了城小爷要洗个热水澡,大吃一顿,最后痛痛快快睡个觉。”
林安平笑着点头,完全理解黄元江的心情,此刻要是有个枕头,他立马都能睡着。
晨阳洒在黑色的城墙上面,这座经久战火的边关之城散发着沧桑气息。
城墙上巡防的士兵忽然停下,眼神变的专注凌厉,望向远处渐渐靠近的一队铁骑。
汉华与北罕还未真正意义上的停战,随时都有敌人来袭。
原本闲松的气氛顿时变的紧张,弓弩手麻利集合到城垛,拉弓搭箭严阵以待。
一里处,徐奎淡淡开口,“扬旗。”
一面黑色云纹边,绣有西色飞龙,金线所钩的[汉]字大旗,以及一面绣有[徐]字的帅旗,在晨光中迎风幡展。
“是勇安侯!”
城墙上的常明文手搭额头大声开口。
听到是勇安侯,城墙的兵将放松下来,弓弩手也收起了弓弩。
常明文双手扶着城垛,伸长脖子往前瞅,主要是在队伍中寻找黄元江的身影。
自打黄元江等人离开之后,他就开始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草率答应。
黄元江是谁,那可是当朝国公唯一的儿子,这要是出了一点差池,别说他了,就是他老子也没法交代。
他还不敢告诉他老子,那要是说了,脸上最起码能多几个手指印,说不定还加上几脚。
他一夜都没有怎么睡好,祈祷黄元江等人到了勇安侯营地,半路上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当那个魁梧的身影落入他眼中的时候,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是跟勇安侯一块回来了,看来昨夜并没有什么变故。
这一刻,他看黄元江别提多顺眼了,他那魁梧的身材,就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一样,在几百人群中都是那么的显眼,那么的与常人不同。
一个没忍住激动喊了起来,“开城门!”
“开城门.......”
随着厚重的城门缓缓拉开,吊桥放下,溅起一片灰尘。
马蹄“哒哒哒......”
铁骑缓缓进了城,路过守城的兵士身边,守城兵将这才注意到被捆绑的力大洛。
难怪方才见马上每个人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再联系勇安侯驻扎野狼峰这般轻易撤回,肯定是野狼峰那边有了战事,并且是得胜而归。
在勇安侯快靠近城门的时候,常明文就注意到了,早己小跑下了城楼。
瓮城之中垂手而立,见到勇安侯后拱手大喊,“恭贺勇安侯得胜!”说完还抬头瞥了一眼力大洛。
他还是第一次见北罕人,可惜对方还没消肿,他也看不清原本模样。
“常将军多礼了,”徐奎马背上拱了拱手,“定成侯先在何处?”
“回侯爷,家父在将军府。”
“好,还请常将军与本侯一道去将军府,有事商议。”
徐奎说罢看向属下,“将力大洛带下去看押,所有人暂且下去休整。”
“是!”
“常将军请。”
“侯爷请,”常明文侧到一边翻身上马。
催马前行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黄元江等人一眼。
黄元江恰好也在望着他,见他看了过来,嘴一咧冲其挑了挑眉头。
常明文疑惑一下收回目光,怎么感觉黄元江眼神有点怪。
哪里怪?怪嘚瑟的。
摇了摇头,便急忙催马追上勇安侯,想着等忙完正事再去找他一叙。
“走了,”黄元江看了林安平一眼,“回去洗澡吃饭睡觉。”
林安平点了点头,又招呼赵莽刘元霸等人一眼,“走。”
“好嘞!”其余人笑着附和催马。
寅字营的人离开瓮城,连招呼都没有与旁人打。
徐奎麾下的将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皆是摇头一笑,没有人去计较这些新兵蛋子。
没办法,谁让这二十个新兵打了一场漂亮仗。
稍微有点脑子都能想到一件事,就是这些新兵保不齐就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
他们现在不知道,但是很快就会知道这二十人中竟然有当朝国公之子。
还有一个人的名字,过段时日也会被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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