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荷败别夏月,满山峰沟飘枫叶。
城垣青石残暑休,荒原千里己入秋。
......
晨光洒在城楼之上,杆杆旌旗在风中摇曳,塞外的风夹杂着沙砾,吹打着暗黑古老的墙砖,吹打在将士盔甲上面,激不起一丝声响。
阳光照在城外荒草之上,草尖的白霜淡淡化去,长在荆棘丛中的野果己是红的。
一只野兔蹦跳在满是金黄落叶的荒草地,停下看向城池所在的方向,前爪挠了挠鼻子又蹦跳离开。
一群候鸟飞过山峦高峰,从城池的上空掠过。
林安平收回看向空中的目光,将手中的一棵小石子抛向城墙之外。
转眼到了方野城己两个月了,自打上次勇安侯离开,至今边关未有战事,北罕人也沉寂了下来。
以北罕人的生活习性和所处之地,应该是开始准备过冬之需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势必会在冬休之前再来犯一次,看看能不能抢到一些生活所需物资。
对于这个,方野城并不担心,年年如此,年年也没见破过城池。
就是让人感觉不胜其烦。
身后响起脚步声,林安平没有回头,重重的声音一听就是黄元江。
“今个起的够早的,跑这吹凉风来了?”
“凉风总比腥风血雨强,”林安平望着北荒之地淡淡开口,“我在想,与其等着北罕再度来袭,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兄长以为呢?”
“哦?”黄元江与林安平并排,双臂搭在墙垛上望向城墙下,“说说看。”
“翻过野狼峰,就是北罕古拉城,”林安平抬手遥指前方,“古拉城所处地势平坦,并非天险要塞,我军若与其城对立,地形上还微处上端,利攻,若加以奇战,可攻。”
地域图黄元江也看过,的确如林安平所言。
黄元江望着林安平不语,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静等其下文。
如他所料,林安平理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鬓丝,看了黄元江一眼后继续开口。
“北罕地域辽阔,城池不过区区六七座,打一城,另一城支援较慢,这么多年我们只守不攻,古拉城驻军当也不多,派出细作一探便知。”
“是啊,边陲多年摩擦不断,一首都是北罕挑衅在先,吾汉华以大国之风,礼仪之邦居之,也不曾主攻一次,才让其嚣张气焰得以滋长,也该去他们那灭灭邪火了。”
黄元江附声开口,只是眉头紧锁,接着幽幽开口。
“只是,朝中那些文臣基本都是止战派,向来主张以和为主,每次若不是北罕主动发难,从不会上表圣上派兵出征,若是真要攻打古拉城,怕是很难得到圣上奏准。”
“那,”林安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制定一个详细作战书,交给定成侯,再由定成侯上呈兵部到御前,这样圣上会不会斟酌一二?”
勇安侯徐奎早己离开了方野城,现在城中大小事宜皆由定成侯常友成做主。
黄元江沉默了一会,冲林安平轻轻摇了摇头。
“我看够呛,常友成与徐奎不同,他基本和朝中那些文臣差不多,想要他赞成出兵怕是也难。”
林安平默默点头,要说对这些勋贵的了解他远不如黄元江。
黄元江来回走了几步,停下脚,拍了拍林安平肩膀。
“要不这样,作战书你来拟写,实在不行我派人送到国公府,若是老爷子点了头,由他出面到皇上那里奏请,或许还有点希望。”
林安平想了想,目前也并无他法,这个是最好的办法了。
“好、就先书信国公爷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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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营房。
寅字营众人己经睡去,通铺上的一个小木案还有油火跳动。
林安平执笔伏案,眉头紧锁,片刻沉思后,墨汁浸染案上纸张;
恭圣奏请战疏:
观吾汉华圣朝,天下虽安,但久安必危,边陲不宁,国祚忧长也。
有北罕蛮狄,百年猖獗不敬吾朝,屡屡犯吾边关方野之城,戮边民、扰安居,如难训之牲畜,性贪且暴戾,驱之不远,周而复始,如蝇蛆让人厌恶作呕。
每每来犯,愤懑填膺!固守非长久之计,非祛癣之妙法。
一年复始,今又秋十,卑认良机,虎养久之远为患,危吾朝之江山,圣上之社稷,百姓之安宁,乞圣旨达,出兵伐夷。
顺之天时,北罕气候入寒之早,温之劣,致草木枯凋,尔每年此时为懈之时,忙于拢冬,收敛,无心之戈,可谓天之利。
兵家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贼尔定想不到吾军攻之,观仲卿夜屠城,狼居胥横扫漠北,皆为敌之疲,吾汉华男儿何输之勇?
冠雷霆之兵速,攻古拉之贼城,扬吾汉华之威,让其尝汉华将士剑之锐。
占之地利,古拉城卑,加以奇攻,观其城垣矮落,墙基多夯土而少砖石,且其粮仓毗邻草料场,若以火而为之,临风涨燃,顷刻便可燎之重。
秉夜而动为上策,策定若妥,主攻精兵几千尚可,余滋扰即是。
顺之人和,积百年之怒,顺人心之伐。
方野边民,浸战火之数年多朝,受之苦难,家有大梁恨眠之沙场,屋有良人屈辱于北贼,国恨家仇,烙之于心。
边关将士怒气隐忍而不得出,恨不得踏破其城,焚其贼窝,刃敌千刀为快。
如此,圣上撇以往之和,拟讨伐之檄文,必大块之人心,壮三军之勇,皇恩加持,何愁贼尔不灭之。
以攻代守,一劳永逸,可绝常年滋扰之烦忧。
北罕素以游骑袭扰为能,盖因吾朝百年固守,使其得寸进尺。若永绝边患,非犁庭扫穴不可!
古拉城破,吾朝占其城,沿地而进,筑烽燧,设兵所,仿班超西域都护之制,以古拉为基,步步为营,蚕食其北罕之地,削其之手足,最终灭其国也不是不可待。
“狄人如草,剿而复生,不如岁赐金帛以安其心,以和而利于稳,” 此言乃大谬,荒谬也!为迂腐之文人言。
昔宋纳币于辽夏,终至国库空虚,北罕贼心吞天,索求无度,贪吾疆土,野狼喂不熟,终会噬其主。
况汉华带甲百万,猛将如云,岂能效妇人乞和之态?
嗟乎! 雪耻之机,千载难逢,扩疆之功,万世永铭。
昔周武王断成汤之脉,秦王统之乱,圣上英武威名不输武宗,又岂卧榻之处有贼行跳梁之事?卑虽力薄,尚愿为圣上提剑护土,又何况汉华三千将!
北关风卷土,白骨马齐鸣。
忠魂伴戟荡,夜嚎万世宁。
卑斗胆冒死沥书,叩圣请旨,圣上龙阅,圣明决断!
以战止战,乃为仁战!
以杀止恶,是为大慈!
千秋史册,汉华之君必留万年之威名!
边关凉地,恭圣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灯火熄,月下树影映照在营房窗棱上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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