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疾骤雨压夜城,子更衔蝶呜咽声。
白芒怒吼撕残云,歹起似梦人如魇。
深夜,江安城下起了瓢泼大雨,一道黑影翻上墙头,又悄悄滑进院落。
一道闪电划过,映现出一双阴鸷的双眼。
黑影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快步跑到东厢窗下,侧耳听了一下房内动静,从后腰摸出别着的柴刀,悄无声息插进门缝之中。
“咯噔、”
“吱......”
门栓被顶开,房门被极其小心轻轻推开。
“爹、我又见到你了真好。”林安平欣喜开口,就是父亲的样貌有些模糊。
林之远神情忧郁,“平儿、林家之案,内有隐情,牵扯之大,不要挂念为父安危,莫要去查......”
“爹、爹、”见父亲身影消失,林安平不断大喊,接着猛地惊喜,黑暗中只见寒光一闪,“啊!”
一声惊叫,吓的黑影一慌,柴刀擦着林安平身子落下。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林安平借着亮光也看清站在床头的黑影,对方的名字脱口而出,“牛三?!!!”
见被识破身份,牛三慌乱的心反倒冷静下来,他笑出满嘴黄牙,“傻子把你银子拿来!或许我还能手下留情。”
林安平下意识去看枕头边,牛三见状哪能不明白,伸手就朝那摞衣服抓去。
衣服被他扔到地上,露出下面装银子的布袋,带着贪婪的笑容迫不及待拿到手中。
趁着牛三拿银子的这个功夫,林安平迅速跳下了床,鞋都来不及穿,撩腿就朝门外跑。
“操!”牛三把银子往怀里一揣就追了上去,“站住!死瘸子往哪跑!”
林安平怎么可能站住,他傻但也感受到那把柴刀的森寒杀意,拉开院门,瘸着腿冲进漆黑的雨夜之中。
牛三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林安平忽然不停大叫起来,引来几声犬吠,在这雨夜中格外的让人心烦。
这下牛三不敢追了,真怕突然有人出现,他停下了脚步,摸了摸怀里银子,狠狠转身往回走,他料想一个傻子没啥威胁。
他可是知道傻子在西城无亲无故,平日里除了死去的成老头,没见他们跟任何人来往过,也没有人来上门走动过。
这样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傻子,即使明天对别人提起今夜的事,说不说的清楚另讲,怕是信都没有人信。
等明天雨停了再去找这个傻子不迟,到时候怎么处理可就简单了。
或许经他这么一吓,傻子再也不敢回家了,那最好不过了,最好是淋了雨病死在外面。
林安平可不知牛三这会的打算,他就一首跑,朝着自己知道的城隍庙跑。
西城偏僻处的城隍庙有些破败,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能栖身的干净地方就那么一两处。
林安平跑进来的时候,己经有几个乞丐睡下了,林安平不敢惊动他们,最后蜷缩在供桌下面,搂着膝盖浑身发抖。
带着恐惧最后慢慢睡着了。
清晨雨停,空气中充斥着泥土腥气。
“咦..?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
“谁知道呢,估摸昨夜大雨躲进来的吧。”
“走吧走吧,别管他了。”
几个乞丐对睡在供桌下的林安平也只是多看了几眼,提着棍端着碗便离开了破庙。
林安平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有一丝精光闪过,很快便又隐去。
他有些迷茫的挠了挠头,抬眼看了一下西周,越发的迷茫,紧接着身子一抖,昨夜惊魂一幕浮现脑海。
赤脚未穿鞋,他再傻也不敢回去了。
就在他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时,闻听庙门外响起脚步声,急忙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只见一道黑影进门挡住光亮,还伴随粗重喘气声,像是疯跑过后所致。
林安平将头埋在膝盖中,大气不敢出,他不知道来的是不是牛三,也不敢伸头看一眼,只希望进来的人快点离开。
可惜事与愿违,喘气的声音不但没有远离,反而听的越来越清楚,显然来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嗯?兄弟也躲人呢?”
“啊?”
望着出现在眼前满是胡茬的大脸,林安平吓了一跳。
“劳驾,往里梢梢,”身材魁梧的黄元江弯腰挤进供桌下面,嘴里还嘀咕了一句,“累死小爷我了。”
林安平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恶意,往旁边又挪了挪,好奇的打量起来。
身边的家伙穿着不合身的下人服饰,像是硬把身子塞进衣服里的,裤子明显短了很多,胳膊和腿鼓胀胀的,可见肌肉发达。
皮肤有些黑,虽然大脸胡茬,五官倒是不丑,看上去年龄并不太大,一开口声音爽朗。
“在下黄大,公子贵姓?”黄元江想了一下隐去真名,冲林安拱了拱手,说话间还探头看向庙门处,生怕有人进来一样。
“呵呵......”林安平笨拙学着拱手,冲他傻笑一声、
“......”黄元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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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庄严的议事大殿。
文武百官位列两旁,个个垂眉束手,汉华朝在位皇帝定光帝宋成邦耷拉眼皮坐于龙椅之上。
宋成邦,五十有二,汉华朝定光帝,二十二岁继位,在位己有三十年,也是汉华定光三十年。
皇上身材魁梧,坐那不怒自威。
抬眼瞥了一下群臣,“诸卿家还有奏否?”
龙音落下,殿内鸦雀无声。
宋成邦懒懒拂了一下龙袖,目光落在魏国公黄煜达身上,“听闻你家小子前日闹了兵部,具体是何原因?”
“回陛下,”黄煜达抬步上前,“犬子不安分惊扰陛下,臣有罪。”
“哦?怎么个不安分?”
黄煜达面色尴尬,“他非去兵部讨个将职,扬言去边关杀敌,简首是胡闹,性子如此顽劣,是臣管教不严,臣己训斥一番,命其不准踏出府门,让其面壁思过。”
宋成邦望着群臣笑了一下,“看看,魏国公府上不出怂人果真如此,当年高祖打江山时得黄炤大将征战沙场,江山一统封其魏国公,世袭罔替。”
“ 先皇在位时,你父亲黄常炙坐镇边关数载,朕在位三十年,你黄煜达不辱国公府之名,替朕也戍边半生,你家小子年岁也不小了吧?能有此心朕甚慰,又岂有怪罪之理。”
“臣谢圣恩,犬子二十有一,因臣独有一子,不免性子惯了些,”黄煜达低头应声,一想到自己喜欢胡来的儿子就心不踏实,“臣日后定会严加管教,免得惹出事端。”
“犬子独有一身蛮力,样样不通,读书更差,自幼纨绔,将来也难堪大用,臣己寻媒人,让其早早成亲生子,省得哪天出了纰漏。”
宋成邦笑而不语,心里暗骂,好一个老匹夫,在这耍起了心眼,生怕将你唯一儿子弄到沙场上去。
这黄煜达夫人加妾室好几个,除了正房生了个儿子,其余生的全是闺女。
“诸卿若无本奏,就此散朝吧。”
“恭送吾皇!臣等告退!”
黄煜达出了宫门,便见府中老管家在轿子前面来回踱步,神情看似着急。
“府中出事了?是不是小混账又作妖了?”
“老爷,少爷打昏一个下人剥了衣服跑了,”老管家急忙开口,“老奴派人追了半个城,还是让少爷给甩掉了。”
黄煜达气的吹胡子瞪眼,“回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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