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实验室。
气氛诡异。
两个金发碧眼的德国人，像两只被拔了毛的公鸡。
瑟瑟发抖地，蹲在墙角。
他们的面前，是一杆静静躺在桌子上的巨大步枪。
和一个正围着步枪，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李云龙。
“宝贝！真是个大宝贝！”
李云龙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着那冰冷的枪身。
他试着把枪，端起来。
结果，那恐怖的重量，和极不协调的重心。
让他差点闪了老腰。
整个人歪歪扭扭，像个喝醉了的大马猴。
“他娘的，这玩意儿，是人用的吗？”
他骂骂咧咧地，把枪重新放回桌上。
然后，一转身恶狠狠地，瞪着那两个德国俘虏。
“说！这玩意儿，怎么造的？！”
他用他那蹩脚的，从电影里学来的几句洋文，吼道。
“图纸！米西米西！死啦死啦地！”
那两个德国人，一脸的懵逼。
显然没听懂。
这博大精深的李氏外语。
“团长，你省省吧。”
陈雪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她推了推眼镜，充当起了临时翻译。
经过，一番并不算友好的“交流”。
两个德国技师，竹统倒豆子似的全招了。
他们，只是汉斯·克莱斯特的助手。
负责武器的维护和调试。
至于，核心的设计图纸。
那只有汉斯，一个人知道。
“汉斯……”
宋亦川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
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拆解着那杆工艺品般，精密的“屠龙刀”。
每一个零件，都代表着德意志工业最顶尖的水平。
枪管，用的是莱茵金属特供的高强度含钒合金钢。
膛线，用最先进的冷锻技术，加工而成。
精度，高得令人发指。
还有，那个结构复杂的12倍蔡司瞄准镜。
镜片组，镀了整整七层增透膜。
在夜晚，都能清晰地，看到千米之外的烛火。
“川子，怎么样？”
李云龙凑了过来，搓着手一脸的期待。
“这玩意儿，咱们，能仿吗？”
“要是，能给咱的兵，一人，配上一杆……”
他己经开始，做起了用狙击枪横扫华北的美梦。
“仿不了。”
宋亦川摇了摇头，首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别说，枪管的，特种钢。”
“光是，这个瞄准镜的，光学玻璃，我们，就造不出来。”
“没有，高纯度的，石英砂。”
“没有，精密的，研磨机床。”
“没有，真空镀膜设备。”
“我们，连造个像样的望远镜，都费劲。”
“更别说，这种军用级的，瞄准镜了。”
李云龙，心里的火灭了。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那他娘的，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干看着？”
“谁说，我们要仿它？”
宋亦川笑了。
他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那种疯狂的自信的光芒。
“他有他的，屠龙刀。”
“我们有我们的，打狗棒。”
“他追求，极致的射程和精度。”
“那我们就追求，极致的威力和性价比。”
他走到黑板前。
在一张，全新的图纸上，画下了一个和他之前所有设计，都截然不同的武器轮廓。
一门看起来有些粗笨的短管火炮。
炮的后面，没有复杂的制退器。
只有一个巨大的喇叭形的喷口。
“这是……”
李云龙和赵刚，都看傻了。
“75毫米，无后坐力炮。”
宋亦川在图纸下方，写下了一行字。
“它，不需要高膛压。”
“所以，对炮管的钢材，要求不高。”
“我们，自己炼的钢，就能用。”
“它没有后坐力。”
“所以，不需要沉重的炮架。”
“两个人，就能抬着跑。”
“甚至，可以，架在咱们的挎斗摩托上，机动作战。”
“它的有效射程，超过一千五百米。”
“发射，我们自己生产的破甲弹。”
“足以击穿五十毫米以内的均质钢板。”
“无论是鬼子的坦克，还是碉堡。”
“在它面前，都跟纸糊的一样。”
“最重要的是。”
宋亦川转过身，看着己经听得呆若木鸡的李云龙。
“它的成本，极其低廉。”
“造一门‘屠龙刀’的钱。”
“够我们造二十门这种炮。”
“他只有一个，狙击手。”
“我们可以，武装二十个炮兵班！”
“用绝对的火力优势，把他和他的阵地，一起从地图上抹掉！”
李云龙，彻底疯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战争画卷！
无数扛着这种简易大炮的战士。
在山地里，在平原上，追着鬼子的坦克，到处跑！
那场面！
太他娘的，带劲了！
“好！好！好！”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连说了三个好。
“就叫它，‘李氏意大利炮’！”
“不！”
宋亦川摇了摇头，拿起铅笔在图纸上，郑重地写下了西个字。
“它叫，没良心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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