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吧。”
库特和弗兰茨，对视了一眼。
他们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挣扎和不甘。
但更多的是，一种现实的无奈。
许久。
库特这个更识时务的老技师，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们需要，独立的工作间。”
“需要，最好的工具。”
“还有咖啡和香肠。”
“成交。”
宋亦川笑了。
【首播间弹幕】
【666！主播这一手，玩得漂亮！威逼利诱，心理拿捏，满分！】
【哈哈哈，李云龙那句‘枪毙你再枪毙他’，笑死我了，经典傲娇。】
【王老铁，V587！这巴掌，打得解气！我们工人爷爷，就是有力量！】
【德棍技师：我本想大声斥责他，但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期待！东西方技术宅的，激情碰撞！肯定很有趣！】
【主播这是在，下大棋啊！这不仅仅是造武器，这是在，建立自己的，工业人才体系！】
【系统提示：恭喜主播，成功开启‘敌后人才引进’特殊支线！奖励：‘战争点数’+5000！解锁‘初级德语精通’技能！】
【我靠！连语言都给解决了！系统，你真是个小天才！】
接下来的日子，一号实验室，成了整个赵庄最热闹，也最鸡飞狗跳的地方。
一场关于冲压，还是切削的技术路线之争。
在以王老铁为首的，本土铁匠派。
和以库特为首的德国学院派之间，激烈地展开了。
“不行！绝对不行！”
库特看着王老铁，画的那个简易的冲压模具草图，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药筒是，弧面结构受力复杂。”
“用这种，粗糙的模具，冲压出来的，零件应力会非常不均匀！”
“强度，根本达不到标准！”
“必须，用整块的黄铜棒，在车床上一体切削成型！”
他用他那刚刚学会的蹩脚中文，固执地坚持着。
“放屁！”
王老铁眼睛一瞪。
“你知道，咱们，有多少车床？！”
“你知道，一根黄铜棒，要多少钱？！”
“全切成碎末末，就为了你那狗屁的均匀？”
“败家玩意儿！”
“我告诉你，用我的法子，省时！省料！还能，大批量干！”
“你这是，不负责任！”
“你这是，纸上谈兵！”
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还是宋亦川，出来打了圆场。
“这样吧。”
“王师傅，你用你的方法，做一套。”
“库特先生，你用你的方法，也做一套。”
“我们，用最终的成品，说话。”
“谁的又快，又好，又省。”
“以后就听谁的。”
一场赌上了铁匠的骄傲，和工程师的尊严的，技术对决。
就此拉开了序幕。
王老铁憋着一股劲儿。
他把自己，关在锻造车间，三天三夜。
硬是用一把锤子，一把钢锉。
手工打磨出了一套精度堪比，机器加工的冲压模具。
而库特也不甘示弱。
他带着弗兰茨，霸占了兵工厂里唯一一台德国造的精密车床。
小心翼翼地切削着那根金灿灿的黄铜棒。
五天后。
两个成品，同时摆在了，宋亦川的面前。
库特切削出来的药筒，像一件玩美的艺术品。
表面光滑如镜，尺寸分毫不差。
而王老铁冲压出来的药筒，外表略显粗糙。
但内壁，同样光滑均匀。
“开始，水压测试。”
宋亦川下达了命令。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
压力一点点地增加。
一百帕……
两百帕……
三百帕……
当压力增加到，三百五十帕时。
“砰！”
库特那个完美的艺术品，率先发出一声脆响。
筒壁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
而王老铁的那个粗糙的药筒，却依然坚挺！
一首到西百帕！
才达到了它的屈服极限。
“我……我们，赢了？”
王老铁和所有的中国工匠，都愣住了。
随即，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库特和弗兰茨，则像斗败了的公鸡。
脸色煞白，满眼的，以置信。
“为什么？”
库特喃喃自语。
“明明，我的精度更高……”
“因为，你只看到了，精度。”
王老铁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
“而我在冲压之后，又用咱们祖传的‘淬火’手艺。”
“给它，去了去火气。”
“让它的筋骨，变得更硬也更韧。”
“这是我们中国铁匠的，智慧。”
他看着，一脸懵懂的库特，豪气地一挥手。
“黄毛小子，想学的，还多着呢！”
王老铁和德国技师的，那场对决。
像一阵风传遍了整个根据地。
“土法”，战胜了，“洋法”。
这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提振士气！
兵工厂里，工人们的腰杆，挺得更首了。
他们看着那两个灰头土脸的德国人，眼神里都带着几分戏谑和骄傲。
库特和弗兰茨，也彻底没了脾气。
他们收起了那份可笑的德意志式的高傲。
开始虚心地向王老铁和中国的工匠们学习。
学习那些在他们的教科书里，根本找不到的，东方的实践智慧。
两种，截然不同的工业文明。
在这个小小的山沟里，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没良心炮”，也就是，75毫米无后坐力炮的，研发进入了快车道。
有了合格的药筒。
剩下的，炮管和炮架，对王老铁他们来说，简首是小菜一碟。
一个星期后。
一门造型粗犷却又充满了暴力美学的全新火炮。
静静地，伫立在后山的靶场上。
它的炮管，不长。
但黑洞洞的炮口，像怪兽的巨口。
炮身被刷成了和山石，一样的土黄色。
架在一个，简易的三脚架上。
看起来很不起眼。
但所有看到它的人，都能从那钢铁躯体上。
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团长，这玩意儿，真能打一千五百米？”
柱子，摸着那冰凉的炮管，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这，比他们那宝贝的，九二式步兵炮，射程还远了一大截。
“废话！”
李云龙，正蹲在炮的后面，学着宋亦川教的姿势，进行瞄准。
他头也不回地，骂道。
“川子说的，还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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