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庄的后山，如今己经成了禁地。
几十个战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山坳里，凭空建起了几座奇形怪状的土窑，像是一排怪异的佛塔。
土窑之间，用陶土烧制的管道互相连接，弯弯绕绕，如同地里长出的巨蟒。
李云龙背着手，围着这堆“怪物”转了八圈，嘴里的烟袋锅都快嚼烂了。
“川子，你跟老子说句实话。”
他把宋亦川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你这到底是炼丹呢，还是在做法？”
“又是烧石头，又是通烟，搞得跟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似的。”
宋亦川笑了笑，指着那最高的一座土窑。
“团长，这就叫科学。”
“咱们烧的是硫铁矿，出来的烟叫二氧化硫。”
“这烟有毒，但是宝贝。经过这几座‘净化塔’和‘接触室’，它就会变成另一种东西。”
【主播把接触法讲得好通俗啊。】
【哈哈哈，李云龙的表情，写满了“你在说啥玩意儿”。】
【在1940年跟李云龙讲化学，主播你也是个人才。】
魏和尚扛着枪，像门神一样站在宋亦川身边，瓮声瓮气地说。
“团长，川哥说是宝贝，那就一定是宝贝！”
经过几天几夜的煅烧和通气，今天，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宋亦川穿着用多层麻布做的简易防护服，戴着同样简陋的护目镜。
他亲自走到一个陶土罐子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最下面的一个阀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李云龙都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一滴、两滴……
无色、油状的液体，缓缓地从管道口滴落，掉进了下面的陶罐里。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五彩斑斓的霞光。
就这么平平无奇。
李云龙凑过去，刚想闻闻味儿，就被宋亦川一把拦住。
“团长，别动！这东西腐蚀性极强！”
他用一根长铁钳，夹起一小块木炭，轻轻地伸到陶罐上方。
他倾斜罐口，让一滴液体，刚好滴落在木炭上。
“滋啦——”
一声轻响，仿佛是烧红的烙铁碰到了冷水。
那块坚硬的木炭，在接触到液体的一瞬间，猛地冒出一股白烟，迅速变黑、碳化，最后化成了一撮黑色的粉末！
李云龙的眼珠子瞬间瞪圆了。
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什么妖法？”一个战士结结巴巴地问。
“这不是妖法。”宋亦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和自豪。
“这是浓硫酸，是现代工业的血液！”
“有了它，我们就能造出真正的无烟火药，能造出威力比TNT还猛的炸药！”
李云龙一把抢过宋亦川手里的铁钳，看看那撮黑色的粉末，又看看陶罐里那清澈的液体。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
“血液……工业的血液……”
他喃喃自语，随即猛地一拍大腿，爆发出震天的狂吼。
“好！好！好！他娘的，老子发财了！”
“传我命令！从今天起，这后山就是咱们独立团的龙兴之地！谁他娘的敢靠近，一律当奸细给老子毙了！”
几天后，赵庄修械所里，又多了一个高度保密的工坊。
宋亦川正在指导战士们，用棉花和刚生产出来的浓硫酸、硝酸反应，制造一种新的爆炸物——硝化纤维，也就是俗称的“棉火药”。
过程同样惊险，但结果却令人欣喜。
一团团平平无奇的棉花，经过处理和晾干，就变成了一种极不稳定的、威力巨大的爆炸物。
“川子，这玩意儿能行吗？看着跟娘们儿用的棉花套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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