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他娘的，终于上钩了！”
李云龙的笑声，震得整个哨所都在发抖。
“怎么样？老赵！我说的吧！川子的宝贝，管用！”
赵刚的脸上，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但他还保持着一丝冷静。
“老李，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开始！”
爆炸现场。
一片狼藉。
一个深达半米的大坑，还在冒着黑烟。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血腥的味道。
山本一木的脸上，溅上了几点温热的泥土。
他身前不远处，躺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是“山猫”。
就在刚才，山猫成功排除了第二颗、第三颗地雷。
但在第西个地方，他失手了。
“队长……”副官的声音，有些颤抖。
山本一木没有理他。
他走到那个大坑边，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被炸得粉碎的泥土。
他的眼神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疯狂的专注。
“双联诡雷……”
他喃喃自语。
“拆掉一颗，会引爆下面的一颗。”
“好……好缜密的心思……”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
“全体都有！”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队员都打了个寒颤。
“以这里为圆心，向后撤退五百米！”
“建立防御阵地！”
副官一愣：“队长？我们不继续前进了？”
山本一木缓缓转过身，看着他。
那眼神，让副官如坠冰窟。
“我们己经走进了对方的猎场。”
山本一木说。
“我们现在，不是猎人。”
“是猎物。”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脚下，每一寸土地，都可能是陷阱。”
“那个‘天才’，不光会造武器。”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还会用兵。”
……
山坡的另一头。
宋亦川放下了望远镜。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是眼神比刚才更加深邃。
“团长，他们停下了。”
“停下了？”李云龙一愣，“他娘的，被炸怕了？这就怂了？”
“不。”
宋亦川摇了摇头。
“他们不是怕了，是变聪明了。”
“领头的这个人，非常厉害。他只用一颗雷的代价，就判断出了我们的意图。”
“他现在，正在等。”
“等？”李云龙没明白，“等什么？”
“等我们主动出击。”
宋亦川的目光，投向那片沉寂的、被黑暗笼罩的森林。
“他把选择权，交给了我们。”
“如果我们按兵不动，他们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往前渗透，首到找到兵工厂。”
“如果我们主动出击，就会暴露我们的兵力部署，正中他们的下怀。”
赵刚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这伙鬼子，太棘手了。”
“把我们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李云龙的拳头，又攥紧了。
刚刚的兴奋，瞬间冷却。
他最讨厌这种感觉。
有力气，却没地方使。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娘的！”他低声骂道，“难道就这么干耗着？”
整个指挥部，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山岗，发出呜呜的声响。
像是有无数的冤魂在哭泣。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再次集中到了宋亦川的身上。
宋亦川沉默了片刻。
他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被自己圈出的雷区。
“我们不能等。”
他缓缓开口。
“也不能主动出击。”
李云龙急了：“那他娘的到底要干啥？”
宋亦川抬起头，看着李云龙，眼神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光芒。
那是一种混合了冷静与疯狂的光。
“团长，我们还有一种武器，他们不知道。”
李云龙愣住了：“啥武器？”
“我们有炮。”
宋亦川的手，指向了兵工厂的方向。
“虽然只有一门，虽然炮弹也只有十几发。”
“但足够了。”
他拿起一支红色的铅笔，在地图上，山本一木可能潜伏的区域，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他们以为，我们在等他们走进雷区。”
“他们以为，这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的游戏。”
“但他们错了。”
宋亦川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从他们踏进我们防区的那一刻起，这就不是一场公平的狩猎。”
“这是……工业对农业的降维打击。”
他看着李云龙和赵刚，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要用炮弹，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给我……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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