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松义雄，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绝顶高手下棋。
你，永远看不透，他那张滑稽的面具下。
藏着的，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
“队长，我们怎么办？”
“等。”
岩松义雄的声音，冰冷。
“狮子，在咆哮的时候，是不会咬人的。”
“等他，安静下来。”
“等他，露出破绽。”
……
山脚下的喧闹，是给敌人看的戏。
后山的兵工厂，才是真正的，杀机暗藏的舞台。
宋亦川，没有参加那场“庆功宴”。
他把自己，关在了王老铁的，锻造车间里。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和煤烟的味道。
他的面前，放着一张，全新的图纸。
图纸上画的，是一个，结构简单，却又，充满了，精巧杀机的，东西。
“宋先生，这……这是啥？”
王老铁看着图纸，一头的雾水。
“定向雷。”
宋亦川的声音，有些沙哑。
【知识库调用：‘克莱莫’人员杀伤雷。】
【结构简化，材料替换……】
【适配现有生产条件……】
【警告：精神负荷，持续增加。】
他的大脑，像一台过热的发动机，在发出，危险的警报。
但他，不能停。
“我们之前做的地雷，是圆的。”
他指着图纸，解释道。
“爆炸的时候，威力，是向西面八方散开的。”
“浪费，太大了。”
“这个，是扇形的。”
“所有的威力，所有的钢珠，都会，朝着一个方向，喷射出去。”
“像一个，看不见的，死亡扇面。”
王老铁，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着那个，弯弯的，像个铁月牙的设计图。
仿佛己经看到，几百个鬼子，被瞬间，撕成碎片的景象。
“这玩意儿，也太……太损了。”
“对付畜生，不需要，讲仁义道德。”
宋亦川的眼神，冰冷。
“把这些，都做出来。”
“然后，交给，孙营长。”
王老铁，看着宋亦川那张，比纸还白的脸。
嘴唇动了动，想劝他，去休息。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他劝不住。
这个年轻人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比钢铁还硬的，灵魂。
除了定向雷。
宋亦川，还给了孙德胜，另一件新玩具。
那是一种，用竹筒和化学药剂，做成的简易的夜间报警器。
只要有人，碰到连接的细线。
竹筒里的两种药剂，就会混合。
然后，发出一闪而逝的，幽蓝色的光。
无声，无息。
却，足以，在黑夜里，为死神，指明方向。
当晚。
孙德胜，带着他的龙骑兵。
像一群，融入了黑夜的幽灵。
借着山脚下，那场“庆功宴”的掩护。
悄悄地，潜入了东山。
他们，没有去挑衅，也没有去搜索。
只是，按照宋亦川，在地图上，标注出的，那些，最适合渗透的路线。
把那些，致命的“铁月牙”，和，无声的“鬼火”。
像播种一样，种进了，山林里。
一个年轻的战士，在埋设一个定向雷的时候。
不小心，踢到了一样东西。
他捡起来一看。
是一个，鬼子的头盔。
“班长，你看，这里有鬼子的东西！”
他兴奋地，小声喊道。
他的班长，一个参加过长征的老兵，凑了过来。
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一把，打掉了那个战士手里的头盔。
压低声音，骂道。
“你小子，不要命了！”
“宋先生，是怎么教的！”
“战场上，任何，看起来不合常理的东西，都他娘的是陷阱！”
他用刺刀，小心翼翼地，挑开那个头盔。
下面，果然，连着一根，细细的，几乎看不见的，引线。
引线的另一头，是一颗，拔掉了保险的，甜瓜手雷。
两个年轻的战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看着那个，在月光下，泛着死亡气息的头盔。
再想到，山下那个，正在给他们，唱着空城计的，瘦削的身影。
心里，第一次，对那个年轻人，产生了一种，近乎于神明的，敬畏。
他们，悄悄地，退走了。
没有，动那个头盔。
只是，在它的周围，又多埋了，两个，“铁月牙”。
岩松义雄，感觉自己，被耍了。
山脚下的那场闹剧，持续了一整夜。
第二天，李云龙带着他那些，喝得东倒西歪的兵，撤了。
留下的，是一片狼藉。
和满山的猪骨头。
岩松义雄派人下去检查。
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有陷阱，没有暗哨。
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场粗俗的庆祝。
“八嘎！”
他的一个手下，愤怒地，踹飞了一个酒坛子。
“队长，我们被耍了！”
“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岩松义雄，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像鹰一样，扫视着，这片山林。
他的首觉告诉他，不对劲。
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是一个，被精心打扫过的舞台。
而他们，就是台下，唯一被邀请的观众。
“我们的‘礼物’，还在吗？”
他问。
“在，队长。”
“那个头盔，还在原地，没有人动过。”
岩松义雄，走到那个，被他们安放了手雷的头盔前。
他蹲下身，仔细地，检查着。
引线，完好。
手雷，也完好。
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他站起身，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对方，真的，只是个，没脑子的莽夫？
就在这时。
一个负责警戒的队员，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队长！快看！”
岩松义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几十米外的一棵树上。
挂着一个，东西。
一个用树枝和藤条编成的简陋的花环。
花环的中间，插着一颗，黑色的，钢壳子弹。
岩松义雄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一个点！
他明白了。
对方，发现了他留下的陷阱。
但是，没有拆除。
而是，用这种方式，回敬了他。
这是一种，无声的，却又，极度狂妄的，嘲讽。
“他，在逗我们玩。”
岩松义雄的声音，冰冷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在，享受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队长，我们……”
“撤。”
岩松义雄，打断了他的手下。
“不。”
他又摇了摇头。
脸上，露出了一个，病态的，兴奋的笑容。
“既然，他想玩。”
“那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
“他不是，把我们当老鼠吗？”
“那我们就，让他看看。”
“老鼠，是怎么，咬死猫的。”
他决定，改变计划。
他要亲自去会一会这支神秘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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