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埋了。”
李云龙愣住了。
足足愣了十几秒。
然后。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的狂喜，像山洪一样，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
笑得眼泪鼻涕，一把抓！
“赢了！我们赢了！弟兄们！我们赢了！”
所有的炮兵，都跟着欢呼了起来！
他们把帽子，扔向天空！
他们互相拥抱着，又哭又笑！
……西边。
孙德胜的龙骑兵，也收到了撤退的信号。
他们，在鬼子的据点前，耀武扬威地，兜了一圈。
打光了所有的曳光弹。
然后，像一阵风，消失在了，茫茫的晨雾里。
留下的是据点里，被折腾了一宿草木皆兵，却连根毛都没捞着的鬼子们。
那一张张懵逼的脸
……
东边。
赵刚，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一队穿着八路军军装的身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干部。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高大的穿着美式军服的白人。
还有一个，背着一个巨大医药箱的女同志。
“赵政委？”那个中年干部，走上前来，伸出了手。
“久仰大名。”
“我是，总后卫生部的，钱部长。”
他指了指身边的白人。
“这位，是我们在重庆的朋友，史密斯医生。”
“奉总部和，周副主席的命令，特地给你们送药来了。”
赵刚握着钱部长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戏演完了，客才到。
这算什么事啊。
“钱部长，史密斯医生，你们……你们来晚了。”赵刚苦笑着说。
“不晚，不晚。”钱部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只要，能看到一场好戏。”
“什么时候来，都不晚。”他显然己经从延安那里知道了一些内情。
……
赵庄，彻底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瘟疫的阴霾，一扫而空。
宋亦川从黑田那里，“借”来了关于霍乱的所有研究资料和疫苗的半成品。
再加上，陈雪的化工知识，和钱部长他们带来的，专业的医疗设备。
一场，轰轰烈烈的，自救运动展开了。
氯气消毒，盐水补液，疫苗接种……
那些，曾经看起来，比天还大的难题。
在科学和知识的面前，被一个一个地攻克。
乡亲们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根据地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而那场惊天动地的赵庄保卫战的战果，也像插上了翅膀，传遍了整个华北。
……太原城，第一军司令部。
气氛，死一样的压抑。
坂垣己经三天，没有出过他的办公室了。
他的头发，全白了。
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
岩松义雄，死了。
他最精锐的，“樱花”小队，全军覆没。
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他派出去的三万大军，像三万头猪，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最后，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耻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司令官阁下，大本营的，质询电报，己经，来了第三封了。”
一个参谋战战兢兢地报告。
“他们要您，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坂垣惨笑了一声。
“怎么解释？”
“告诉他们，我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子，用一场空城计和几门他自己造的土炮，打得满地找牙？”
“告诉他们，我们大日本帝国，最精锐的特种部队，被人家像宰鸡一样，埋在了一个废弃的矿洞里？”
他猛地拔出指挥刀，狠狠地劈在了，那张名贵的红木桌子上！
“八嘎呀路！”
他的嘶吼，像一头受伤的绝望的野兽。
“传我命令！”
“从今天起，收缩所有兵力！”
“在通往赵庄的，所有路口，修建永久性的，碉堡和炮楼！”
“用最厚的钢筋和最坚固的水泥！”
“把他们，给我死死地困在那里！”
“我打不过他。难道，我还困不死他吗！”
他怕了。
他是真的，被那个看不见的对手打怕了。
……
赵庄。
宋亦川躺在床上静养。
他的身体，在史密斯医生带来的，那些珍贵的磺胺和维生素的帮助下，正在缓慢地恢复。
他的精神，却依旧处在疲劳期。
【‘精神疲劳期’，剩余三天。】
这天，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客人，来看他了。
是楚云飞。
他一个人来的。
没有带警卫。
穿着一身便装，手里提着一个果篮。
看起来像个来走亲戚的富家少爷。
“宋先生，身体好些了吗？”楚云飞坐在床边，削着一个苹果。
“多谢，楚团长挂念。”宋亦川靠在床头，笑了笑。
“一点小毛病，不碍事。”
“小毛病？”楚云飞，苦笑了一下。
“宋先生，你这一场‘小毛病’。”
“可是，让整个山西的，风云都变了色啊。”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宋亦川。
“我这次来，是奉了我们阎长官的命令。他想请你，去太原，坐一坐。”
“他愿意出一个甲种师的全套德式装备。”
“外加，十万块现大洋。”
“只要，宋先生你肯屈尊，到我们晋绥军担任兵工总顾问。”
来了。宋亦川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阎老西，这个在山西，经营了几十年的土皇帝。
终于坐不住了。
他也看上了，自己这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楚团长，替我谢谢阎长官的美意。”
宋亦川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不过，我这个人，懒散惯了。”
“受不了，国军里那些官大学问大的规矩。在这里，跟，李团长他们，这些粗人，待在一起，挺好。”
楚云飞，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
他没有再劝。
“既然如此，云飞，也不强求。”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
打开里面，是一枚用黄金打造的精致的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通”字。
“这是，我们晋绥军商号，‘通天下’的，最高信物。”
楚云飞把令牌，放在床头。
“以后，宋先生，在山西境内，但凡有任何需要。无论是，买东西，还是找人。”
“只要，亮出这块牌子。我们‘通天下’的，所有分号，都会，为您，全力效劳。”
“就当是，云飞，交宋先生这个，朋友了。”
宋亦川，看着那块，金光闪闪的令牌。
他知道，这是楚云飞释放出的最大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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