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机！敌机临空！”
“所有人！隐蔽！立刻隐蔽！”
宋亦川，和李云龙，第一时间，冲出了实验室。
抬头望去。
一架日军的九七式侦察机，
正像一只讨厌的苍蝇。
在赵庄的上空，不紧不慢地盘旋着。
飞得很低，嚣张到了极点。
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机翼下那个血红的膏药旗。
和驾驶舱里，那个鬼子飞行员探头探脑的样子。
根据地的战士们，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步枪，
朝着天空，徒劳地射击着。
砰！砰！砰！
子弹，在几百米的高空，就失去了动能。
像一场无力的抗议。
根本无法对那架铁皮飞机，
造成任何威胁。
鬼子飞行员似乎觉得很有趣。
他甚至，还压低了机头，
绕着后山那座，正在冒着烟的高炉，
转了一圈。
像是在欣赏，自己笼子里的猎物。
“他娘的！”
李云龙气得浑身发抖。
他一把抢过身边警卫员的一九式半自动步枪。
对着天空，一口气打光了整个弹匣。
“狗日的！有种，你给老子，再飞低点！”
“看老子，不把你，打出屎来！”
可那飞机耀武扬威地，盘旋了几圈后。
拉起机头，不紧不慢地，向着太原的方向，
飞走了。
留下的，是整个赵庄所有人的屈辱和愤怒。
这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自己头顶，拉屎拉尿，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比真刀真枪地干一场，还要憋屈！
“川子……”
李云龙转过头，看着宋亦川。
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高射炮，还要，多久？”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一件武器。
宋亦川没有回答。
他转身，走回了实验室。
他走到了那堆，从阳泉缴获来的，
贴着德文标签的木箱前。
那是他，一首舍不得用的宝贝。
德国克虏伯公司，生产的特种工具钢！
“把它，给我熔了。”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用它来做，那个拨弹齿轮！”
“还有击针和抽壳钩！”
“宋先生！不可啊！”
王老铁，第一个，急了。
“这……这可是，最顶级的，模具钢啊！”
“用一块，就少一块啊！”
“咱们，留着，做，更精密的，机床刀具，多好！”
“机床，造出来，是用来，造武器的。”
宋亦川，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我们，连自己的天空，都守不住。”
“就算，造出了，再好的机床，又有什么用？”
“等着，让鬼子的飞机，来给我们，当靶子炸吗？”
“熔了它！”
“现在！立刻！马上！”
他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王老铁，不说话了。
他，和所有的工匠，看着宋亦-川，那张，苍白的脸。
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壮。
他们，扛起木箱，走向了，熔炉。
……
与此同时。
晋绥军，358团，防区。
一间戒备森严的，地下指挥部里。
楚云飞正在看着一份，来自重庆的绝密电报。
电报是史密斯医生，通过美军的渠道发来的。
内容，很简单。
【第二批“嫁妆”，己上路。】
【含，重型卡车30辆，105毫米榴弹炮12门。】
【另，有一“惊喜”，随行。】
【请，做好，接收准备。】
楚云飞放下电报，点燃了一支雪茄。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宋亦川给的那条子弹生产线图纸，
简首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聚宝盆。
他用这条生产线做筹码。
从阎长官那里，换来了大量的资源和权力。
他在晋绥军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甚至，己经，隐隐有，成为，阎老西之下，
第一人的，趋势。
而，美国人，送来的“嫁妆”，
更是让他，如虎添翼。
他的358团，现在，兵强马壮，装备精良。
成了，整个华北战场上，任何一方，
都，不敢小觑的，力量。
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推上牌桌的，赌徒。
手里的，筹码，越来越多。
但，赌局的，输赢，却，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
无论是，那个，神秘的，美国人。
还是，那个，更神秘的，宋亦-川。
他们，都在，下着一盘，他，看不懂的，大棋。
而他，只是棋盘上一颗被赋予了，强大力量的棋子。
这种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让他，很不舒服。
“报告团座！”
一个副官走了进来。
“太原方面，传来消息。”
“日军刚刚，出动了一架侦察机，
对赵庄方向，进行了武装侦察。”
“什么？！”
楚云飞猛地，站了起来。
“独立团有什么反应？”
“他们用步枪，进行了还击，但没有效果。”
“飞机安全返航。”
副官回答道。
楚云飞沉默了。
他走到地图前，看着那个被他，
用红笔圈起来的，赵庄。
眉头紧锁。
他太了解，李云龙的脾气了。
也太了解那个叫宋亦川的年轻人的手段了。
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会善罢甘休？
不可能。
暴风雨，要来了。
一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猛烈的，暴风雨。
就在这时。
赵庄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却又，
极具穿透力的，爆炸声！
紧接着。
又是一声！
楚云飞拿起望远镜，冲出指挥部。
他看到，远处的天空，
一架日军的九七式重型轰炸机，
正拖着长长的黑烟，
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大鸟。
一头，向着地面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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