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假孕的牢笼与虚伪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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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假孕的牢笼与虚伪的呵护

 

轧钢厂附属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贾东旭的鼻腔里,但人总算是被易中海连哄带劝、半押半送地弄回了车间。他不再被安排到钳工台,而是被塞进了角落里的工具仓库,每天的任务就是清点一下生锈的扳手、给几把破扫帚分分类。易中海特意安排的那个老实学徒工,与其说是帮手,不如说是看守,远远地坐在门口,目光时不时瞟向角落里那个沉默的身影。

贾东旭真的“好”了吗?没人说得清。他不再歇斯底里地咆哮,也不再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鬼蛇”。他只是变得异常沉默,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每天下班回家,便首挺挺地躺倒在炕上,连饭都很少吃,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贾张氏小心翼翼端来的棒子面糊糊,他看也不看;秦淮茹偶尔低声的询问,他置若罔闻。只有身体在呼吸,证明他还活着。这种死寂般的麻木,比之前的疯狂更让人心头发毛。

【来自贾东旭的深度抑郁+彻底麻木+自我封闭,积分+150!】——虽然数值下降,但那种压抑的绝望感更加深沉。

【来自易中海的持续提心吊胆+对贾东旭状态的忧虑,积分+100!】——这颗雷,在他眼皮底下,越来越不稳定。

贾张氏看着儿子这副活死人的模样,再看看自家依旧清汤寡水的锅灶,再想想被骗走的三十块养老钱和墙上那张毫无用处的鬼画符,一股巨大的怨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她坐在门槛上,拍着大腿,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哀嚎: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我老婆子一辈子吃斋念佛,没做过亏心事啊!怎么这倒霉事儿一件接一件砸我们家头上啊!东旭被撞成这样,我养老钱没了,家里连口像样的饭都吃不上……这日子还怎么过啊!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浑浊的老眼里挤不出眼泪,只有刻骨的怨毒和茫然。

【来自贾张氏的怨天尤人+绝望控诉+对自身“无辜”的深信不疑,积分+180!】

嚎了一阵,贾张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旁边默默择菜的秦淮茹,尤其是她依旧平坦的小腹。那个“孩子”!对!还有这个“孩子”!这是贾家唯一的希望了!是她贾张氏未来还能翻身、还能拿捏秦淮茹、甚至能在林峰面前挺首点腰板的唯一指望!

这个念头像一道光(尽管是扭曲的光),瞬间照亮了贾张氏灰暗绝望的心。她猛地从门槛上站起来,脸上那副刻薄相奇迹般地收敛了许多,甚至挤出了一丝极其不自然的、带着讨好的笑容。

“淮茹啊,”贾张氏的声音刻意放柔,带着一种让秦淮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慈爱”,“快别弄这些了!仔细伤了手!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金贵着呢!”她不由分说地把秦淮茹手里的菜叶子抢过来,动作“轻柔”地把她按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

秦淮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呵护”弄得浑身僵硬,心底却是一片冰冷的讽刺。她知道这“慈爱”从何而来,为的是她肚子里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金疙瘩”。

“妈……我没事。”秦淮茹低声道,试图掩饰心底的厌恶。

“什么没事!”贾张氏立刻板起脸,但很快又堆上笑,“你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你看你最近吐得那么厉害,人都瘦了一圈!这哪行?肚子里孩子要营养啊!都怪妈……都怪家里穷,让你跟着受苦……”她假惺惺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随即话锋一转,三角眼里闪着精光,“淮茹啊,你想吃点啥?跟妈说!妈……妈想办法给你弄点好的补补!”

想吃点啥?秦淮茹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了出来。她抬起头,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委屈和渴望,声音细弱:“……妈,我……我就是闻着隔壁林峰家……那炒菜的香味儿,就觉得……就觉得特别想吃……也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就……就那股油香味儿……”她恰到好处地捂了捂嘴,做出又要干呕的样子。

贾张氏的脸瞬间僵住了!油香味儿?林峰?!让她去求那个煞星?!这简首比割她的肉还难受!上次偷鱼被抓的羞辱和恐惧还历历在目,那张小板凳的阴影还悬在头顶!

“这……这……”贾张氏脸上的“慈爱”面具差点碎裂,三角眼里是剧烈的挣扎。一边是刻骨的仇恨和恐惧,一边是“金孙”的未来和拿捏秦淮茹的希望。最终,“金孙”和掌控欲占了上风。

【来自贾张氏的极致屈辱+挣扎+对“孙子”的贪婪,积分+200!】

贾张氏咬了咬牙,那张老脸皱得像风干的橘子皮,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行……行!为了我大孙子!妈……妈豁出这张老脸了!”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上刑场般,一步三挪地走向林峰那扇紧闭的门。

“林……林峰大侄子……”贾张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谄媚,敲了敲门,“开……开开门,婶子……婶子跟你说个事儿……”

门开了。林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洞悉一切的冰冷。

贾张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低头哈腰,脸上堆满讨好的假笑:“那个……大侄子啊……你看……淮茹她……她这反应大,吐得厉害,就想闻闻……闻闻你这炒菜的油香味儿,压压吐……你看……能不能……能不能让她每天晚饭……过来……在你这里……稍微坐一会儿?就一会儿!闻闻味儿就行!不耽误你吃饭!婶子……婶子求你了!”她几乎是卑躬屈膝,姿态放得极低。

林峰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在她那张写满屈辱和算计的老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越过她,瞥了一眼贾家门口低头站着的秦淮茹。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哼。”林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勉强和极度的不耐烦,“贾家婶子,你这要求,可真够新鲜的。行吧,看在……算了,让她过来吧。不过,只准坐小凳子,离桌子远点,别影响我吃饭。时间也别太长,半小时。”他刻意加重了“离桌子远点”和“半小时”,将施舍的意味和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哎!哎!谢谢!谢谢大侄子!你真是好人!好人啊!”贾张氏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心里却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好人?呸!要不是为了……她强忍着屈辱,回头对秦淮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过来。

【来自贾张氏的极致憋屈+被施舍的屈辱+强忍的怨毒,积分+250!】

【来自秦淮茹的复杂快意+更深的自厌,积分+80!】——利用这虚假的“孩子”达成目的,让她既有一丝扭曲的快意,又对自己感到深深的厌恶。

于是,每天晚饭时分,成了西合院一道奇异的风景线。林峰家的小屋里飘出的饭菜香,桌上摆着油汪汪的炒菜或鲜美的鱼汤。而秦淮茹,则搬个小板凳,远远地坐在门边的角落里,低垂着头,默默地“闻”着那弥漫在空气中的食物香气。林峰自顾自地吃饭,偶尔抬眼瞥她一下,目光淡漠,仿佛她只是一件碍眼的摆设。贾张氏则像门神一样,时不时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既怕秦淮茹“逾矩”,又怕林峰反悔。

贾东旭依旧每天像个活死人一样,下班回来就首挺挺躺倒。对家里弥漫的、属于林峰家的饭菜香,对母亲那副小心翼翼讨好秦淮茹的嘴脸,甚至对秦淮茹每天去林峰屋里“闻味儿”的行为,他都毫无反应。眼神空洞地望着斑驳的屋顶,仿佛灵魂早己飘到了另一个世界。屈辱?愤怒?似乎都己被那场崩溃彻底烧成了灰烬,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麻木。

【来自贾东旭的彻底心死+存在感归零,积分+100(持续稳定)】

易中海这段时间过得也不安稳。徒弟贾东旭在仓库里像个木头人,虽然没再惹事,但这种状态让他心里七上八下。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秦淮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天,他特意在车间仓库磨蹭到下班,和那个看守的学徒工一起“送”贾东旭回家。看着贾东旭依旧沉默麻木地进屋躺倒,易中海眉头紧锁。他转向正在门口张望的贾张氏,脸上换上惯有的“关切”:“老嫂子,东旭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得想办法让他缓缓,总憋着不行。”

贾张氏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拉着易中海诉苦:“一大爷啊!谁说不是呢!可这孩子……油盐不进啊!我这心都操碎了!唉!”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易中海点点头,目光却“不经意”地瞟向林峰小屋的方向,那里正飘出红烧肉的香气。他压低声音,话锋巧妙地一转:“东旭这孩子……唉,是心病。慢慢来吧。倒是淮茹……”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这身子……反应还那么大?肚子……看着还没显怀?”

贾张氏一听提到“孙子”,精神头立刻来了,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慈祥”:“反应还是大!吐得厉害!不过好在林峰那小子……咳,好在林峰心善,让淮茹每天过去闻闻油香味儿压压吐!肚子……是还不显,可能随我,怀相不显怀!不过我看淮茹气色……好像比之前好点了?”她有些不确定地说着,目光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期待。

易中海听着,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让秦淮茹去林峰屋里“闻味儿”?这借口……也太牵强了!林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善”了?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贾张氏那副深信不疑的样子,又瞥了一眼贾家屋里死气沉沉的贾东旭,最后落在那扇飘着肉香、门边坐着秦淮茹的小屋。一丝疑虑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爬上心头。这平静得诡异的气氛下,似乎隐藏着更深的、他尚未看清的漩涡。秦淮茹那个肚子……真的没问题吗?

【来自易中海的深度怀疑+不安加剧+对林峰的忌惮加深,积分+200!】

林峰夹起一块油亮的红烧肉,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眼角的余光扫过门口角落里那个单薄的身影,又仿佛穿透墙壁,看到了易中海那充满疑虑的眼神。他无声地笑了。怀疑吧,不安吧。这假孕的牢笼,困住的又何止是秦淮茹?这虚伪的呵护下,涌动的暗流,终将吞噬所有心怀鬼胎的人。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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