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精准地戳中了林晚晚的死穴，比起追顾屿失败的小范围社死，A市中心广场的跳舞处刑才是真正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林晚晚听完苏晓晓的分析沉默了，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边是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最终，对生命来之不易的恐惧暂时战胜了对寒潭的绝望。
“……那你说怎么办？”她声音闷闷的，带着认命般的绝望。
“怎么办？凉拌！”苏晓晓斗志昂扬，“第一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就等着我一会给你的大惊喜！”
林晚晚生无可恋地挂断电话，瘫在床上，像一条被晒干的咸鱼。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她却感觉到前途一片灰暗。
“追顾屿……”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这哪里是追？这分明是……自焚啊！”
林晚晚还在床上抱着玩偶怀疑人生，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苏晓晓的名字，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喂……”林晚晚的声音有气无力，像被抽干了灵魂。
“晚晚！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苏晓晓的声音穿透听筒，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兴奋，“我搞到顾屿下午的行程了！A市图书馆！下午两点！”
“啊？”林晚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宿醉带来的眩晕感让她眼前一黑，但没有这个消息的冲击力大，“你……你怎么弄到的？”她可不相信顾屿的行踪是公开就能查到的。
电话那头，苏晓晓的声音瞬间低了好几度，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牺牲……牺牲了一点小小的色相和个人尊严。”
“啊？”林晚晚更懵了。
“哎呀，就是动用了我的‘秘密武器’！”苏晓晓含糊其辞，显然不想细说过程，“我家隔壁那个‘毒舌精’江砚，你记得吧？他居然和顾屿是铁瓷！天天混在一起！”
江砚？林晚晚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高瘦挺拔、眉眼带着几分锐利和玩世不恭的少年形象。印象里，他和苏晓晓是那种从小吵到大的邻居，见面就互掐，苏晓晓没少在她面前吐槽江砚嘴巴有多刻薄。
“你去找江砚了？！”林晚晚惊了，“他能告诉你？”
“哼！你以为我想找他？”苏晓晓的声音充满了悲愤，“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小冤家，我能受这气？我先是‘晓之以理’，结果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说我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我又‘动之以情’，他说邻居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我脸皮这么厚！”
林晚晚听得嘴角首抽抽，己经能想象那个画面了。
“最后！”苏晓晓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回忆什么不堪回首的酷刑，“我只能‘诱之以利’！答应给他‘当牛做马’一天！你知道他都让我干了什么吗？”
“什……什么？”
“先是让我把他那堆乱得像狗窝的游戏碟按字母顺序整理好！然后！逼着我给他捏肩捶背！一边捏还一边嫌弃我力气小得像挠痒痒，没吃饭！再然后！让我把他家那只高冷的布偶猫哄过来让他撸！那只猫平时连他都爱答不理，我蹲在地上‘喵喵’叫了半天，还被猫挠了一爪子！”苏晓晓的声音带着哭腔，控诉着非人的待遇，“最过分的是！他还让我把他刚买的限量版球鞋擦得锃亮！我擦得腰酸背痛，他还用放大镜检查有没有指纹！”
林晚晚听得目瞪口呆，一股巨大的愧疚感和对闺蜜的感激涌上心头：“晓晓……你……你受苦了……”
“现在知道我为你牺牲多大了吧！”苏晓晓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声，“就在我累得快要灵魂出窍，以为他要反悔的时候，这位大爷才纡尊降贵地，用他那能把人冻死的语调说：‘下午两点，A市图书馆三楼社科阅览区。’”
“真的？！”林晚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图书馆！听起来是个可以制造“偶遇”的好地方！
“千真万确！”苏晓晓肯定道，“江砚那家伙虽然嘴毒，但说话还是算数的。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点古怪。
“不过什么？”
“我刚拿到情报，如释重负，转身就要溜之大吉，生怕他再想出什么新花样折磨我。”苏晓晓顿了顿，模仿着江砚那冷淡又带着点嘲弄的语气，“结果我刚走到他家门口，就听到他在背后凉飕飕地来了一句——”
林晚晚屏住呼吸。
“‘喂，苏晓晓。’”苏晓晓学得惟妙惟肖，“我回头，就看到他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上下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啧，跟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说什么了？”林晚晚急切地问。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复述这句话都需要莫大的勇气：“他说：‘友情提示，死了那条心吧。顾屿不喜欢你这样的。’”
空气瞬间安静了。
电话两端的少女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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