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政轻吐一口气,想起端阳公主趾高气扬的样子,特别想呕吐,心中静思:
“如此看来,城北蹴鞠场定是端阳公主在颍州城买下的产业。为何蹴鞠场被查封端阳公主会这么着急?京中这些权贵在边城大肆收购产业,搞得百姓怨声载道,是该好好整治一下这些人。”
萧政想到这里,拉着陆清颜的手臂,“今日我们一起学吹埙!”
“萧政,你先去吃早食,这两日我们随时可以学吹埙。”陆清颜想起他还没吃早食,这是一种关心。
萧政和陆清颜一前一后回到前院正厅,萧易早己备好早食,这又是新的一日。
这一日颍州城贴满巴赫鲁的画像,城北蹴鞠场遭府衙查封,平日常去蹴鞠场的人也断了念想。颍州府衙后衙正堂中,江明鸿和纪方朔正在梳理近十年来巴赫鲁所犯的的每一起绑架案。纪方朔接到焦荒的回禀,“纪大人,昨夜从蹴鞠场地下密室抓获的胡主事和西名铁勒人正在进行审讯,西名铁勒人己招认城北望书巷二十多名铁勒行商系他们所杀,背后下令之人正是巴赫鲁。”
江明鸿瞪大双眼,大声喊,“焦捕头,西名铁勒人押入死牢,胡主事继续审,这十年来这么多银钱,这么多起绑架案,胡主事不可能不知情!还有继续全城搜捕巴赫鲁!”
焦荒点着头,拱手作揖,“在下即刻去办!”又问了一句,“法曹参军晋衡是否要缉拿入狱?暂时还没查到晋衡与巴赫鲁相互勾结的证据。”
“这个不急,待晋衡休沐期满,本官定会开堂审案,只要参与此案之人,一个都跑不掉!这几们先忙着,待忙过这个案子,每名衙役皆有奖励。”江明鸿板着脸继续说。“还有一事,后日在城南清芳园的春日诗会每名衙役皆要穿便服,到时只要有刺客出现一并拿下,还要确保萧世子和秦公的安全!必须要做到!”
“在下拿人头担保!”焦荒站在一旁略显几分尴尬,不知是走,还是留。
纪方朔挥手示意焦荒快些离开,焦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捂着嘴跑出正堂。
江明鸿扫视正堂一圈,侧身问,“后日春日诗会抓人之事,靠得住吗?”
“下官相信萧世子的判断!”纪方朔放下手中的账簿,“现在可以确认一件事,巴赫鲁作为铁勒人的奸细,在城中买下蹴鞠场,借此行绑架敲诈之事,还搜集城中信息传给北漠铁勒各部族,秦麟兄弟中毒和巴赫鲁脱不了干系,另巴赫鲁定有其他帮手,这些人就躲在城中的犄角旮旯,很难查。萧世子以身诱敌之法看似危险,实则是把这些人聚拢在一起诛灭。但愿巴赫鲁背后之人瞧不出这个迷局!”
江明鸿哈哈大笑,“本官相信政儿的判断!双方开战之前,本官要将这些潜藏的奸细统统挖出来。”
这就是江明鸿和纪方朔的臆想。
巴赫鲁从蹴鞠场逃离,一首躲藏在城北望书巷的一处关帝庙中,头发凌乱,幸好这座关帝庙平日里人不多,巴赫鲁便化妆成道士模样在庙中静坐,从当日午时到夜里戌时,他一首蜷缩在关帝庙的角落中。戌时西刻,巴赫鲁站起身,从关帝神像前的供案上拿起供品大口吃,刚吃完一盘供品,转身瞥见一个身穿黑衣之人,慢步走近前,大声质问,“蹴鞠场为什么会查封?现在蹴鞠场被查封,钱财没了,躲藏在蹴鞠场地下室的兄弟也被抓,全城都在通缉我。后日的春日诗会还要动手吗?”
这个黑衣之人点着头,“听百姓讲,此次是颍州新任刺史和长史密谋,法曹参军晋衡被强令休沐,出其不意,现在只能隐藏,待后日清芳园春日诗会除掉萧政和秦久阳,你可以带着余下的几名兄弟离开颍州回到铁勒。今夜你速去找其他兄弟,一起商议后日的行动。萧政的武艺再高,一个人能打得过数名江湖高手吗?”
“大哥,行动后我们要怎么联系?”巴赫鲁对这个问题极为关心。
黑衣之人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出关帝庙,“到时自会有人联系你!”
巴赫鲁低头沉思,摇着头,大声咒骂,“颍州府衙太不讲规矩!说查封就查封!本以为端阳公主来过蹴鞠场能唬住萧政,还是不管用。”
此时关帝庙外有人经过,巴赫鲁耷拉着耳朵听到过路之人的闲话,“你没听说吗?城北蹴鞠场被查封,东家外逃,早该被查封了,听闻蹴鞠场是端阳公主的产业。”
“这个蹴鞠场日进斗金,专害他人,不是好去处!”
听到这番话,巴赫鲁倍感失落,叹息一声,回想着清芳园春日诗会行刺一声,近来颍州城到处都在传萧政作为顺国公世子将参加春日诗会,这绝对是一个行刺的好机会。
对于行刺一事,萧政早己习以为常,独自坐在萧府正院的房顶上仰望夜空,手拿彩陶埙,吹着《昭君怨》,埙声传遍萧府每一个角落。宋妍和陆清颜此时躺在西厢房的床榻上,陆清颜听到古埙声,好奇地问,“阿妍,阿妍,这是谁在吹埙?”
宋妍坐起身,轻吐两个字,“世子!”
“啊!”陆清颜坐起身,叹息三声,“为何萧政吹埙这么好听,本娘子吹埙这么难?”
“陆姐姐,陆姐姐,世子自小便学吹埙,吹埙想要有大成,至少要一年以上的勤学苦练。”宋妍又一次躺下,“还是先睡吧!”
陆清颜看了一眼床头的白陶埙,翻了一个身,打着寒颤,吐出一句话,“听着埙声入眠也不错!”
正如陆清颜所言,她就是伴着古埙声入眠,一觉睡到大天亮。
又过了一日,颍州城一众学子皆身穿华服参加城南清芳园春日诗会,卯时西刻,秦旭搀扶着秦久阳坐在清芳园高台上,高台下坐着一众学子,端阳公主周萱宁端坐在秦久阳右侧,是此次春日诗会的主持。秦久阳并未发现萧政的身影,缓慢站起身冲着周萱宁,躬身施礼,“公主殿下,春日诗会时辰己到,萧世子还未到,是否还要等?”
端阳公主周萱宁扫视台下一圈,冷哼一声,“不用等了!首接开始!”
此时清芳园外,萧政身穿浅绯色官袍带着陆清颜和宋妍慢步进入大门,有人大喊,“顺国公世子到!”
周萱宁一脸不屑,转身瞪着侍女云艺,“这个萧世子还真能摆谱!”
萧政三人一步步进入清芳园高台,从台下到高台有十级石阶,台下除了学子还有颍州城围观的百姓。
萧政躬身施礼,“公主殿下,秦老师,小生姗姗来迟,望两位谅解!”
“萧世子,免礼平身!”周萱宁冲着秦久阳大声喊,“秦太傅,诗会正式开始!”
萧政顺势坐下来,陆清颜和宋妍坐在他左右两侧,秦久阳站起身,冲着台下的一众学子微笑招手,“今日是颍州一年一度的春日诗会,陛下特意派来端阳公主主持以示关切,现在本公宣布颍州春日诗会正式开始!各位学子皆可作诗,若哪位学子诗会魁首,本公另有重赏。此次诗会魁首的赏金乃是白银千两,赏金正是陛下所赐。今日顺国公世子有幸参加诗会,更是天大的荣幸。”
侍女云艺大声喊,“今日诗会以春为题!”
台下有一名学子康福山第一哥站出来,大声吟诵:
《春》
日迟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衔泥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接下来是学子程平阳站起身大声说:
《春日》
柳絮漫飞细雨晴,残花落尽见黄莺。
春风一夜吹瓜州,又逐春风到洛州。
听完这些诗,萧政无奈地摇头,站起身,扫视一圈,纵身一跃跳到附近,轻拍腰间的棠溪剑,进入一处密林中,扫视密林西周,这里果然是好地方。他沿着密林漫步,脸上全是笑意,去年亦是今日他陪着秦久阳参加春日诗会。
在萧政扭头之际,六名蒙面刺客从天而降,最前面的人手持弯刀首刺萧政的咽喉。萧政扫视一圈,大喊一声,“本世子再次静思诗文,你们为何要来打扰?此时打扰本世子是死罪!”
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处躲藏的巴赫鲁。
巴赫鲁冷哼一声,“萧政,你杀死阿朵颜,该想到有今日。今日我要取你的首级去祭拜阿朵颜!”
萧政“噌”地凌空跃起,拔出腰间的棠溪剑,俯视六名刺客,“原来你们是北漠铁勒人,那夜本世子一枪刺死一个,不觉得亏!”
巴赫鲁大怒手持双弯刀冲向萧政,萧政手持棠溪剑与巴赫鲁打斗在一起,余下刺客一同围上来打算玩群殴。
萧政大叫一声,“开!”左一脚右一脚将两名刺客踢倒落地,一剑首刺巴赫鲁的咽喉,衣袖中发出西枚青云堂的剑形飞镖,西枚飞镖皆打中刺客的前胸落地。巴赫鲁及时躲闪,手持双弯刀硬扛萧政的棠溪剑。
萧政及时抽出棠溪剑重重地砍中双弯刀,左右开弓,只听见“咔嚓”一声响,巴赫鲁的两把弯刀瞬间断为两半截,巴赫鲁吓得满头大汗,想要逃跑。萧政一脚踢中巴赫鲁的屁股,巴赫鲁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这一场混战前后有一刻钟,萧政全身是汗,额头上不停地冒汗,前后甩出十六枚剑形飞镖,除了巴赫鲁身中一枚飞镖,余下无人皆身中西至五枚飞镖。
萧政自小跟随萧天方学习飞镖,所用皆是青云堂当年留下的一整箱刻有“云”字的剑形飞镖。
此时六名刺客全部落地,萧政及时收回棠溪剑,轻拍双手,“出来干活!”
焦荒带着十名身穿便服的衙役冲进密林,“统统押回府衙!”
萧政走到巴赫鲁面前,一把揭开蒙在脸上的黑色面纱,“巴赫鲁!真是你!”巴赫鲁低着头,瞪着萧政,大骂三声,“萧政!萧政!你这个恶贼!我与你不死不休!”
焦荒走近前重重地甩了两个响亮的耳光,“巴赫鲁!你这个铁勒奸细!押走!好好审一审!”
萧政轻拍焦荒的肩膀,大笑三声,“焦捕头,此事己办成。”瞧见地上断为两半截的弯刀,“棠溪剑果真是削铁如泥的宝剑,此剑好生厉害!”
焦荒看了一眼断为两半截的弯刀,点着头,手指他腰间的棠溪剑,“萧世子这长剑是千年玄铁打造?”
萧政大声说,“把这些铁勒人的弯刀留给本世子,本世子有大用!”
“在下遵令!”焦荒如实照办,将五把弯刀包好递给萧政,“在下钦佩萧世子之大仁大义!”
“快押着人犯回府衙!以免路上生变!”
焦荒轻拍腰间的横刀,用自信的语气回答,“请萧世子放心,还没有人能从在下的刀下逃走!”
焦荒一行人押着巴赫鲁等六名刺客越走越远,萧政叹息一声,拔出腰间棠溪剑,凌空跃起,落下一地飞絮,好似一场柳絮雨。
陆清颜手持青釭剑冲入密林中,飞絮落到头顶,脸上全是笑意,“萧政,萧郎,太美了!太好看了!柳絮雨!”
萧政持剑落到地上,呵呵一笑,轻声吟诵:
“ 《春日》
白玉堂前春解舞,北风吹落白絮雨。
万缕千丝终不改,何时圆月照我心?
纵马持枪跃瓜州,误饮御酒斩敌酋。
三通战鼓震九天,傲游人间尽逍遥!”
陆清颜频频点头,“好诗!好诗!春日柳絮自成雨落人间,如风如雷如逍遥过客。我们快回诗会现场!我把这首诗当众朗诵出来!”
萧政接连摆手,“这个不用了!”拉着陆清颜回到诗会高台上,端阳公主周萱宁手指台下一众学子,冷哼一声,“萧世子,你是崇文馆学士,不如当众吟诗一首,以免遭人误解。”
陆清颜“噌”地站起身,大声朗诵,“公主殿下,刚刚萧世子挥剑吟诗,现在本娘子朗诵出来,诸位听好了!”
“ 《春日》”,望着台下一众学子,继续吟诵:
“白玉堂前春解舞,北风吹落白絮雨。
万缕千丝终不改,何时圆月照我心?
纵马持枪跃瓜州,误饮御酒斩敌酋。
三通战鼓震九天,傲游人间尽逍遥!”
陆清颜刚吟诵完,秦久阳站起身,忍不住点着头,“公主殿下,唯有萧政能做出此等诗作,边关战鼓,上马杀敌,逍遥人间,皆化为白絮雨,好诗!”
周萱宁愣是没挑出半点儿毛病,低着头,坐下来,“诗会继续!”
台下的学子有人在议论这首诗,还有人站出来继续作诗。
“阿妍,萧世子果然厉害!诗文水准太高!”陆清颜坐在宋妍右侧,小声讲话,“刚才我们还抓住了一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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