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十三年夏五月廿八,成都太学的梧桐叶正舒展新绿,“百工坊”的陶瓦屋顶上,铜制的诸葛鼓风铃在风中轻响,惊起檐下筑巢的燕子。诸葛瞻身着素色短打,腰间算筹袋换成了牛皮工具袋,踏过工坊外的积水时,木屐与青石板相击,溅起的水珠映出工坊门楣上“明器致用”的新漆匾额——这是他昨日亲题的坊名,意在“以算学明器,以器物致用”。
“侯爷,旧织机的‘提花楼’又卡住了。”太学生吕辰的衣袖沾满机杼油垢,手里攥着断裂的经线,“按《梓人遗制》记载,提花楼的杠杆比应为三比一,但实际操作中总差半寸。”诸葛瞻接过断经,算筹在掌心迅速排出杠杆力学模型:“古法以黍米为度,”他指向织机的竹制部件,“但蜀锦用蚕丝,张力比黍米测算的大两成,需将杠杆比调至五比二。”
工坊内,三十六台织机按“洛书九宫”排列,每台织机旁都立着算学生,手中竹简记录着经纬密度、提花次数等数据。诸葛瞻走到一台改良中的织机前,见木尔的妹妹木雅正用羌地羊毛试织算筹纹锦缎,纬线间的算筹符号与羌绣图腾交织,在穿经框中形成奇异的几何美感。“木雅姑娘,”他用算筹丈量经纬间距,“若将羊毛与蚕丝按七比三混纺,”算筹摆出比例模型,“不仅耐磨,且算筹纹会更清晰。”
正午时分,阳光穿过工坊天窗,照在新制的青铜齿轮组上。诸葛瞻命工匠将齿轮装入织机“动力轴”,算筹在齿轮间隙中转动,测算咬合度:“每寸齿轮需十二齿,转速比旧机快三成,”他指向齿轮边缘的朱雀纹,“此乃‘武侯八阵’的变阵,可让提花楼的提综速度与织工的投梭节奏相合。”太学生们轰然称妙,李昭忽然举起算筹:“侯爷,若在齿轮组加装减震簧,可减西分之一的噪音!”
忽有浓烟从工坊角落升起,一台织机的木架突然起火,吕辰惊呼:“是黄皓党羽的‘神火弩’!”诸葛瞻迅速用算筹标出火源位置,指挥工匠用太学工坊特制的“水囊抛石机”灭火——皮囊中的石灰水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扑灭火苗。他蹲下身,见燃烧的织机部件上有玄武纹刻痕,与成都酒肆截获的魏谍兵器如出一辙。
“查工坊出入记录,”诸葛瞻的算筹在灰烬中摆出时间轴,“今日未时三刻,必有内鬼开启后窗。”果然,在后窗附近搜出半片密信,信末的北斗符号与黄皓的玉扳指印泥清晰可辨。他望向窗外的太学射圃,那里正有算学生在调校弩机,忽然冷笑:“黄皓以为毁了织机,便能断我蜀锦商路,却不知蜀锦的经纬,早己织入算筹的智慧。”
暮色漫过工坊时,改良后的“武侯织机2.0”终于试车。诸葛瞻亲自握住织工的手,按算筹节奏投梭,只见提花楼的竹片按算筹编程起伏,蜀锦面上渐渐显出“算学监”的篆文与羌地的牛头图腾。当第一匹完整的算筹纹蜀锦从机杼滑出,工坊内响起此起彼伏的算筹碰撞声——那是太学生们用算筹敲击织机框架,奏出的庆功曲。
更深露重,诸葛瞻在工坊后堂展开《蜀锦考》,用算筹标注改良前后的产量对比:旧机每日织锦两匹,新机每日五匹,且纹样复杂度提升一倍。他忽然想起在南中治所见的夷汉锦缎,取过木雅送的羌绣样本,将其色彩配比用算筹转化为织机的提花程序——明日,这些带着南中风情的算筹纹蜀锦,将随木牛队运往汉中,成为蜀汉与羌地互市的新凭证。
五更天微明,工坊的织机声仍未停歇,算学生们围着新织的蜀锦讨论着色差问题。诸葛瞻摸了摸腰间的玉珏,感觉父亲的羽扇残片在袖中轻颤,仿佛在赞许这用算筹织就的锦绣山河。他望向工坊外的星空,“天市垣”星群正照在织机的齿轮上,与算筹刻度形成微妙的呼应——那不是巧合,而是他昨日观星时,特意将织机方位与星象校准。
是日午后,首批算筹纹蜀锦随褒斜道的木牛队启程,锦缎包裹的木箱上印着“汉羌合璧”的算筹符号。诸葛瞻站在太学门前,见木雅骑着羌马,腰间挂着织机改良图,正要前往南中传授技艺。他忽然想起在武候祠碑前的誓言,算筹不仅是治国的工具,更是联结汉夷的纽带——就像这蜀锦,经纬交织间,织的是蜀汉的未来,绣的是兴复的希望。
太学工坊的梧桐树下,诸葛瞻埋下一枚青铜算筹,算筹上刻着“织机改良,算学兴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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