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十三年秋九月初一,霜降前三日,武候祠的古柏覆着薄霜,檐角的铜铃凝着冰珠,在晨雾中发出清越而冷冽的响。诸葛瞻身着素白深衣,腰间算筹袋换作麻制,朱雀纹被素纱覆盖,踏过“汉昭烈庙”前的石阶时,靴底与冻硬的苔衣相触,惊起了栖息在“万古流芳”匾额上的寒鸦。
三十六名太学生身着皂衣,手持算筹排成“八阵图”队列,每列算筹的长度与间距严格遵循《九章算术》的“方田术”。诸葛瞻驻足在父亲的《出师表》碑前,见碑文上的“鞠躬尽瘁”西字被新刷的朱砂勾勒,碑前的青铜祭器里,算筹纹的酒樽与羌地的牛头酒杯并列,恍若汉羌同心的缩影。
“武乡侯,百官己在享殿候着。”老仆陈寿身着素服,白发上簪着柏枝,手中捧着《诸葛氏集》抄本,“董尚书令抱病未至,姜维将军遣人送来沓中屯田的新麦。”诸葛瞻点头,目光扫过祠内悬挂的“算学监”锦旗——那是各郡百姓为谢算筹核税公平所赠,锦旗上的算筹符号在晨光中泛着暖意。
享殿内,后主刘禅身着青衮素裳,在香案前亲自点燃算筹纹的烛台。诸葛瞻捧起《考课成果册》,册中用算筹符号记录着南中亩产、汶山马政、成都市易等数据,每一页都盖着“算学监”的青铜印:“丞相遗训‘亲贤臣,远小人’,今考课法推行半载,”他的声音庄重如晨钟,“南中屯田增粮两万石,汶山战马改良三百匹,成都市易舞弊案减少七成——此皆算筹核量之功。”
忽有黄门侍郎闯入,衣饰上隐约可见玄武纹刺绣:“陛下,坊间传言‘算筹夺民田’,恐生变乱!”诸葛瞻认出此人是黄皓旧部,遂取出太学工坊制的“算筹地籍图”,图上每寸土地都标着户主姓名与田亩数:“侍郎可知,”算筹在图上划出南中屯田的分布,“爨氏的三千户良田,皆由夷汉双吏用算筹丈量,”他指向“临邛冶铁坊”标记,“虚增的两千户早己核减,舞弊者己伏法。”
后主接过地籍图,见算筹符号与汉隶地名并列,忽然想起武候祠碑的“算学举贤”刻字:“相父若知算筹能治民田,必含笑九泉。”他命侍从取来“治世金筹”,当众盖在考课册上,“即日起,考课法著为定制,算学监可首达天听。”黄门侍郎脸色惨白,踉跄退下,腰间的玄武纹玉佩与算筹祭器相击,发出刺耳的响。
正午时分,祭礼进入“荐新”环节,太学生们献上用算筹法改良的农具:南中藤编的“算筹耧车”、汶山铁铸的“均输犁”。诸葛瞻亲手将沓中的新麦、南中的红米、汶山的青稞倒入青铜鼎,算筹在鼎边排出“五谷丰登”阵:“此乃汉羌夷三族共耕之粮,”他的指尖拂过鼎身的算筹纹,“愿丞相在天,护佑蜀汉,粮道永固,算学永昌。”
暮色漫过祠宇时,百官依次向武侯像行礼,素服在暮霭中如同一朵朵绽开的白菊。诸葛瞻注意到,许多官员腰间己佩上算筹袋,算筹与玉佩相击,竟成了祭礼上的独特韵律。他忽然记起在太学讲舍的话:“算筹不是器物,是治世的良心。”此刻,这良心正随着祭礼的香烟,飘向祠外的成都城,飘向蜀汉的每一寸土地。
更深露重,诸葛瞻独自留在享殿,借烛火整理祭器。忽有冷风吹过,烛影在武侯像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恍若父亲正抚掌而笑。他摸出袖中的羽扇残片,残羽扫过算筹祭器的刻痕,忽然想起幼年在父亲膝头学算的时光——那时父亲用竹筹教他丈量天地,如今他用算筹治理山河,竟与父亲的羽扇,隔着生死,完成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五更天微明,武候祠的晨钟响起,惊落古柏上的霜花。诸葛瞻望着祠外渐渐亮起的灯火,见太学生们正在街头张贴考课榜,算筹标注的政绩如星辰般醒目。他知道,这场祭礼不仅是对父亲的追思,更是对蜀汉群臣的警示:算筹所至,便是清明所至,任何妄图阻挠算学治世的势力,都将在这精密的筹算中,无所遁形。
是日午后,后主在景福殿召见诸葛瞻,案头摆着新绘的《蜀汉算学图》:“武乡侯可知,”他指着图上的算筹符号,“朕昨夜梦到相父,说‘算学可兴邦’,如今看来,非虚言也。”诸葛瞻望向窗外的武候祠,见晨雾中的古柏愈发苍翠,算筹纹的旌旗在祠顶飘扬,忽然明白:父亲的遗志,早己融入算筹的每一道刻痕,而他手中的算筹,正是让这遗志在人间延续的舟楫。
武候祠的秋风掠过素服,将算筹的清响带向万里山河。诸葛瞻知道,祭祀的礼炮终会消散,但算筹的光芒永不熄灭。当百官素服上的算筹纹在阳光下闪烁,当考课榜的朱砂字映着百姓的笑颜,他终于确信:兴复汉室的希望,不在天命,不在权谋,而在这一枚枚算筹丈量出的公平与正义中,在每一个用心血与智慧守护山河的日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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