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后主书斋 《申子》讲读

建兴十三年秋九月初十，成都的梧桐叶开始泛黄，后主刘禅的“崇文阁”笼罩在淡金色的秋光中，窗棂上的冰裂纹琉璃将阳光筛成碎金，落在案头的《申子》竹简上。诸葛瞻身着青色儒衫，腰间算筹袋用蜀锦重新绣过，朱雀纹与算筹符号交织，踏过门槛时，靴底与新铺的算筹纹地砖相触，发出清越的响。

“武乡侯坐。”后主指了指案头的青铜算筹镇纸，“朕近日读《申子》，至‘明君如身，臣如手；君若号，臣如响’，颇有疑惑，望卿以算筹喻之。”诸葛瞻目光扫过书斋内新置的算筹书架，架上《九章算术》与《商君书》并列，遂取出算筹在掌心码成“君臣共治”阵：“君如算筹之首，臣如筹身，”他指向阵眼的红色算筹，“首动则身随，然身之首，亦需首之正——此乃‘法’与‘术’之合。”

忽有黄门侍郎王忠捧茶而入，衣袖上隐约可见玄武纹刺绣——正是前日武候祠祭时喧哗的黄皓旧部。他故意将茶盏搁在算筹阵旁，琥珀色的茶汤溅在竹简上：“陛下，《申子》言‘权者，君之所独制也’，”他的目光扫过诸葛瞻的算筹袋，“如今算学监权重，恐有‘尾大不掉’之患。”

诸葛瞻不动声色地用算筹将茶汤引向“法”字竹简：“侍郎可知，算学监核课，正如《申子》‘治不逾官，虽知弗言’，”算筹在“术”字前摆出防御阵，“且算筹之权，上承陛下，下察百官，正合‘明君执要，西方来效’。”后主抚掌而笑，指了指案头的《蜀汉算学令》：“武乡侯之算，即朕之术也。”

正午时分，阳光斜照书斋，照见墙上新挂的《蜀汉舆图》，算筹符号标着各郡考课数据。诸葛瞻取出太学工坊制的“算筹日晷”，指针正指向“申初”：“陛下，申时三刻宜读‘君臣篇’，”他指向日晷的算筹刻度，“此乃按《周髀算经》测算的‘人神清省’之时。”后主点头，忽闻窗外传来太学生的算筹吟诵声，与书斋内的竹简翻动声相应和。

王忠忽然咳嗽一声，呈上一卷泛黄的帛书：“陛下，这是从黄皓府邸搜出的《申子》注本，”他的指尖划过“术者，因任而授官”句，“黄皓曾批注‘算学监可借术揽权’，恐有深意。”诸葛瞻接过注本，见密批处果然用算筹符号标出“太学”“工坊”等字，遂用算筹在注本空白处排出黄皓党羽的权力网络：“此乃黄皓故技，”算筹重重敲在“术”字上，“借‘术’之名，行‘奸’之实，正需算筹核之。”

暮色漫过书斋时，后主命人点燃算筹纹的烛台，忽有小太监匆匆来报：“启禀陛下，尚书令董允大人病重，恐难视事！”诸葛瞻心中一紧，想起董允对算学监的支持，算筹在掌心无意识地排出“吉凶”阵。后主脸色凝重，望向诸葛瞻：“董尚书若有不测，朕欲以卿领尚书台事，卿意如何？”

未及回答，王忠忽然插话：“陛下，诸葛氏两代掌权，恐违‘申子’‘夺淫民之禄，以来西方之士’之训！”诸葛瞻却取出算筹账本，展示董允任内考课数据：“董尚书用算筹核贪腐，每年为蜀汉省粮十万石，”算筹在“公”字前堆成小山，“臣若领尚书台，当以算筹为刃，继续清肃吏治。”后主凝视算筹阵良久，终于点头：“准卿兼领尚书台，明日便接印绶。”

更深露重，诸葛瞻告辞出宫，见王忠在暗影中与一蒙面人低语。他摸出袖中的“武侯窥筒”，镜筒内的算筹刻度清晰映出二人手势——正是黄皓曾用的“北斗密语”。算筹在掌心迅速排出追踪路线，他对侍从低语：“通知木尔，用‘南斗烽火’传讯，监视王忠动向。”

五更天微明，诸葛瞻回到丞相府，见老仆陈寿正抱着父亲的《便宜十六策》垂泪：“董大人若去，朝中再无抗黄皓之人。”诸葛瞻却取出在后主书斋抄录的《申子》批注，算筹在“法”“术”“势”三字间划出三角：“黄皓余党以为借《申子》可攻讦算学监，却不知算筹之法，正是‘术’与‘法’的合璧，”他望向窗外的太学工坊，灯火通明如星辰，“明日起，尚书台每道文牒都用算筹编号，让奸佞无处遁形。”

是日午后，诸葛瞻在尚书台接印，见案头摆着董允的遗折，末句“算学兴国，望卿勉之”力透纸背。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珏，感觉父亲的羽扇残片与董允的遗折在袖中共振，忽然明白：这一场《申子》讲读，不仅是治国理念的交锋，更是算筹法治与权谋术数的对决。而他手中的算筹，终将如《申子》所言“修术行道”，在蜀汉的朝堂上，织就一张让奸邪无所逃遁的天网。

后主书斋的秋风卷起《申子》竹简，算筹的清响与铜壶滴漏声交织，恍若一曲治国的乐章。诸葛瞻知道，前方的路布满荆棘，黄皓余党绝不会束手就擒，褒斜道的木牛、南中的茶纲、汉中的攻防，都需要算筹的精密筹算。但他更清楚，当算筹成为朝堂的语言，当法治取代权谋，兴复汉室的理想，便有了最坚实的根基。

崇文阁的烛火通宵未熄，诸葛瞻在《申子》注本上写下：“算学即术，术即算学，以筹量法，以法御术，此乃丞相遗志，亦蜀汉中兴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