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十西年春正月廿三,武昌城西的长江渡口笼罩在薄雾中,东吴楼船的青灰色风帆如巨鸟展翅,刺破江面的氤氲。诸葛瞻身着银鳞甲胄,外罩蜀锦披风,腰间羽林中郎将的纹佩刀随步轻晃,踏过栈桥时,木板与他靴底的防滑纹相触,发出规律的轻响,与远处艨艟战舰的锚链声应和。
“羽林中郎将,吴使船队己过西塞山。”偏将吕辰递来青铜望远镜,镜筒内的刻度清晰标出船队距离,“为首楼船挂着‘永安’旗号,怕是吴主亲派的太常卿张弥。”诸葛瞻点头,目光扫过江州造船厂新竣工的“白帝号”楼船——此船用测算龙骨弧度,可载重千石,甲板下的水密隔舱能抗三处进水。
正午时分,江风骤起,吴使船队在江心转向,楼船上的“吴”字大旗猎猎作响。诸葛瞻注意到船队阵型暗含“长蛇阵”变体,遂在掌心排出应对阵法:“若船队突进,可用‘衡轭阵’分而围之,”他对吕辰低语,“但今日是盟使,需示之以礼。”
吴使张弥登岸时,身着绣有日月星辰的深青朝服,腰间玉珏与诸葛瞻的佩刀相撞,发出清越的响。“久闻武侯之后善用治蜀,”张弥的目光扫过岸边的烽火台,“今日一见,果然处处皆有玄机。”诸葛瞻微笑,引他望向造船厂方向:“此乃‘分舱法’,”在掌心划出船舶结构,“每舱容积十二立方丈,误差不超过半斗。”
未时三刻,宾主至成都驿馆,案头己摆好太学工坊制的“地图”。地图用生丝织就,蜀汉与东吴的疆域以符号标注水陆里程,南中的茶纲路线与武昌的粮道清晰可辨。张弥抚掌赞叹:“蜀地竟能织入地图,难怪丞相能六出祁山。”诸葛瞻却注意到他指尖在“永安宫”标记上停留稍久,在袖中悄然排出情报模型——那里藏着蜀汉最新的水师布防图。
暮色漫过驿馆时,后主刘禅在景福殿设宴,殿内悬着琉璃灯,光影将殿中“汉吴同盟”的金匾分割成几何图案。张弥献上东吴的“黄龙锦”,锦缎上的云纹竟暗含排列规律:“此锦用定经纬,寸锦寸金。”诸葛瞻回赠太学工坊的“蜀绣”,绣品上的八阵图用符号绣成,每道纹路都可拆解为战术指令。
更深露重,驿馆忽然传来异响。诸葛瞻率羽林卫闯入,见一名吴使随从正在密室用北斗符号抄写地图。“太常卿可知,”他的佩刀抵住对方咽喉,“蜀地分阴阳,”在地图上划出真赝区别,“真图的纹‘日’字缺口朝东,尔等盗绘的却是朝西。”张弥脸色惨白,长揖到地:“某奉命试探蜀汉虚实,不想之密,竟至如此。”
五更天微明,诸葛瞻在武候祠陪张弥观礼。祠内的祭器与东吴的青铜礼器并列,恍若汉吴同心的缩影。张弥望着诸葛亮的《出师表》碑,忽然长叹:“丞相若在,天下事未可知也。”诸葛瞻摸出袖中的简册,简上记着昨夜截获的密信:“吴主欲攻合肥,望蜀汉牵制陇右。”在简册空白处划出利弊:“可许以粮草,换楼船图纸。”
是日午后,张弥登舟返程,船舱内暗藏的木箱里,装着蜀汉水师的改良方案——并非核心机密,却是诸葛瞻故意泄露的“阳谋”。他站在岸边,见江州造船厂的新船正在试航,纹的风帆在阳光下如金色羽翼,忽然想起父亲《将苑》中的“夫为将者,必习天时,熟地利”——今日以示吴,正是为将来的联盟埋下伏笔。
长江的薄雾渐渐散去,诸葛瞻望向东方,想象着东吴舟师用上分舱法的场景。在掌心轻轻转动,划出一道弧线——那不是简单的交易,而是用智慧编织的战略网络。当吴使的楼船消失在视野尽头,他知道,蜀汉的,己在这波谲云诡的联盟中,埋下了让对手不得不重视的分量。
成都的暮春细雨中,太学工坊的织机正在赶制新的地图,每一根经纬线都承载着蜀汉的智慧与谋略。诸葛瞻摸了摸腰间的玉珏,感觉父亲的羽扇残片在袖中轻颤,仿佛在说:“联盟如织锦,需以为经,信义为纬。”他望向丞相府方向,那里的灯烛通宵未熄,蒋琬与费祎正在用核计与东吴的粮草互换——这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终将在的精密计算中,为蜀汉赢得最有利的局势。
武昌舟师的浪花拍打着江岸,诸葛瞻知道,属于蜀汉的时代,在这长江两岸,缓缓展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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