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连儿闻言,瞳孔骤然收缩,唇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弧度:
“呵…你竟真不记得了?”
她忽然仰头大笑,笑声中透着几分癫狂,“好啊…真是好得很!”
她心中恨意翻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凭什么这个贱人一出现就能夺走湛哥哥全部的注意?她该死!
冶湛身形微僵,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却在触及枕砚纯净的目光时,又缓缓松开。
不记得…也好。
那些不堪的过往,他记得便好…
“你…究竟是谁?”
枕砚歪着头,耳尖绒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抖动,眼中满是天真困惑,“我该记得你吗?”
姜予路眸光微动,视线在枕砚耳后那簇绒毛上停留片刻,又看向自己儿子痴痴凝望的模样,不由轻叹。
难怪湛儿这些日子…
“而且,你是坏人!”
枕砚突然鼓起脸颊,指尖凝聚起莹莹灵光,语气娇憨却坚定,“刚才还要伤害这位伯母,我才不要告诉你我是谁呢!”
颜连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余光瞥见冶湛始终未移开的目光,心中妒火更盛。
这个贱人,装什么纯真!
凭什么她能忘记那些痛苦,她偏要她想起来…
“阿砚姐姐…”她忽然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声音甜得发腻,“你怎么不记得连儿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枕砚困惑地眨了眨眼,耳尖绒毛不安地抖动着:“最好的…朋友?”
“是啊~”
颜连儿悄然靠近,袖中魔气暗涌,“我们还一起品过‘青冥醉’呢,那可是…”
她声音突然压低,“你最爱的酒啊…”
枕砚本能地后退一步,小巧的鼻尖微微皱起:“你骗人!我才不喜欢什么青冥醉…”
她耳尖的绒毛不安地抖动着,“我明明最爱喝的是梨花酿…”
还说是好姐妹呢,这么简单的都不记得。
“哎呀——”颜连儿突然轻拍额头,做出一副懊恼状,“瞧我这记性…”
她红唇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从袖中缓缓取出一个青瓷酒瓶。
鲜红的丹蔻在瓶身上轻轻,宛如毒蛇吐信:“这才是阿砚姐姐最爱的梨花酿呢…连儿一首贴身带着…”
“颜连儿!”冶湛厉声喝道,眼中寒芒乍现。
他太清楚这瓶酒的来历——正是那场噩梦的开端。
颜连儿却恍若未闻,纤指轻抚瓶身,声音甜得发腻:“这酒香得很呢…”
她将瓶口微微倾斜,一缕清冽酒香飘散开来,“阿砚姐姐要不要…尝一口?”
冶湛与姜予路几次欲上前阻拦,却被一道血色结界牢牢挡住。
重伤之下的冶湛,根本无力破开这道屏障。
柴赊月与苏霁寒交换了一个眼神。
虽然颜连儿的意图昭然若揭,但隐隐觉得那狸猫妖没那么简单,此刻贸然出手..
不过,柴赊月还是出手了。她指尖青芒暗闪,结界裂开了一条不易察觉地细缝。
枕砚的鼻尖微微抽动,那缕若有似无的梨花香气让她不自觉地往前挪了半步。
但下一秒,她突然捂住太阳穴,脸色煞白——
破碎的记忆如利刃般刺入脑海:摇曳的烛火、浑浊的喘息、被撕碎的裙角…
“不…不要…”她踉跄后退,耳后绒毛根根竖起,声音抖得不成调,“这个味道…好痛…”
颜连儿的指尖在青瓷瓶身缓缓游走,鲜红的丹蔻映着酒液,像凝固的血:“怎么会痛呢?”
她声音甜得发腻,“这可是湛哥哥亲手为你酿的…”
“够了!”冶湛强提最后一丝真气,无羁剑迸发出刺目寒光。
剑锋过处,酒瓶应声炸裂,琥珀色的液体飞溅在地,竟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血洞。
枕砚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呜咽。
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记忆如决堤洪水——
肮脏的草垛、撕裂的剧痛、怎么也推不开的魔爪…
“是你…”她浑身发抖,泪水混着冷汗滚落,“那天晚上…是你设计的…”
颜连儿终于撕下伪装,魔纹在脸上疯狂蔓延:“终于想起来了?”
她癫狂大笑,“对!就是我下的毒!就是我找的人!”
她周身魔气化作万千毒蛇,“既然我得不到…”声音陡然阴冷,“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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