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连儿眼中魔光大盛，周身魔气瞬间凝成无数尖锐的黑刺。
她十指成爪，指甲暴涨三寸，泛着幽蓝的毒光。
“那日没能毁掉你…”她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那今日就一起毁灭吧！”
话音未落，她身形己化作一道黑色闪电首扑枕砚。
魔气在空中拖出长长的尾焰，所过之处草木尽枯。
冶湛目眦欲裂：“阿砚小心！”
他强提最后一丝真气想要阻拦，却被残余的结界重重弹开，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姜予路也急声大喊：“枕丫头快躲开！”
然而，枕砚还沉浸在记忆的痛苦中，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看那淬毒的利爪就要穿透她的心口的刹那——
枕砚猛然抬眸，琥珀色的瞳孔骤然转为猩红。
她纤白的手指精准扣住颜连儿的手腕，力道之大竟发出骨骼错位的脆响。
“你…”颜连儿还未来得及惊愕，咽喉己被死死扼住。
她双脚离地，魔气凝成的黑刺在半空徒劳地扭动。
枕砚红瞳如血，耳后绒毛尽数炸开。
她将颜连儿拎至眼前，声音冷得刺骨：“你以为…我还会任你摆布？”
指尖收紧，颜连儿的面容顿时涨成紫红。
她疯狂踢蹬的双腿突然僵住——枕砚另一只手正抵在她丹田处，妖力化作赤红锁链，将她体内魔气尽数封禁。
“啊——！！”
“这一招…”枕砚凑近她耳边轻语，呼出的气息却冰冷如刀，“是你教我的。”
刹那间，整片战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柴赎月的弓弦绷得发颤，苏霁寒的玉箫凝在半空，姜予路搀扶冶湛的动作僵在原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
她怎会突然判若两人？
“放…手…”颜连儿双腿在空中徒劳踢蹬，精心养护的指甲在枕砚腕间划出数道血痕。
殷红的血珠顺着瓷白肌肤滚落，却衬得那双猩红妖瞳愈发森寒。
“公…平…决斗…”她艰难地从齿缝挤出几个字。
枕砚忽然低笑出声，指尖力道骤然加重，掐得颜连儿颈骨咯咯作响：“公平？”
“你跟我谈公平？”她歪着头，发间木梨花簪簌簌颤动，“像你那日在酒中下毒那般公平？”
颜连儿瞳孔骤缩，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嗬嗬”声。
此刻她才惊觉，眼前这个眼神凌厉的女子，哪还有半分昔日温顺模样…
“本想留你多活些时日…”枕砚凑近她耳畔，吐息如九幽寒冰，“既然你执意寻死…”
话音未落，她指尖妖力暴涨，赤红锁链骤然收紧。
颜连儿浑身痉挛，魔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
*
颜连儿喉间发出恐怖的“咯咯”声，充血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
在濒死的恐惧下，她终于慌乱地拍打枕砚的手臂：“等等…我还有话…”
“垂死挣扎罢了。”
枕砚猩红的眸子微微闪动，余光瞥向不远处摇摇欲坠的冶湛。
她忽然松开手，任由颜连儿如破布般摔落在地。
“给你三息。”
她慢条斯理地用素帕擦拭染血的手指，语气轻得令人毛骨悚然，“说不好，就永远闭嘴。”
颜连儿蜷缩着咳嗽，脖颈上狰狞的指痕泛着紫黑。
待喘过气来，她突然癫狂大笑：“呵…说什么，说我为什么对你下毒？”
染血的指甲猛地指向冶湛，“都怪这个负心人！”
“我为他掏心掏肺多年…”她声音陡然尖锐，“他却连正眼都不肯给我！”
魔纹在脸上疯狂蠕动，她骤然转身，又扑向姜予路，“还有这个老贱人！假仁假义收我为女，却任我被人作践！”
“收养你的是那个老不死的，他己经死了！”姜予路踉跄后退，流苏耳坠在光下晃出凄凉的影。
枕砚抬脚踩住她乱抓的手腕，冰凉的嗓音掠过发梢：“这些与枕砚何干？”
她刻意重读这个名字，“她何其无辜，要承受你的疯癫？”
柴赊月敏锐地蹙眉——这语气，仿佛在说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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