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算什么东西？”
颜连儿歇斯底里的尖啸划破长空，声如厉鬼索命。
她十指深深掐入自己双臂，鲜血顺着指甲滴落，在玄色衣料上晕开暗红的花纹：“凭什么…凭什么你凭空出现就能夺走我求之不得的一切！”
枕砚突然一把扣住她的下颌，力道之大令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她俯身逼近，红瞳中血芒流转：“就凭你这副丑陋的嘴脸…”
声音骤然冷冽如九幽寒冰：“若我是冶湛，宁可要那个软弱无能的废物，也绝不会多瞧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半眼。”
颜连儿瞳孔骤然收缩成针，脸上魔纹如活物般扭曲蠕动。杀意暴涨间，她袖中突然寒光一闪——
“去死吧，贱人！”
那支淬着“醉仙妒”的桃枝金簪破空而出，簪尖泛起妖异的紫芒，首取枕砚咽喉！
“阿砚！”冶湛挣脱母亲搀扶，踉跄扑来。
枕砚反手一掌将颜连儿掀翻，纤指轻描淡写夹住距咽喉仅毫厘的金簪。
她眼中温和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杀意：“一次不成，换偷袭了...”
金簪在她指尖翻转，寒光凛冽：“你真当我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蠢货么！”
“嗖——”
金簪化作流光，深深刺入颜连儿左肩。
她惨叫着倒地，伤口处顿时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姜予路别过脸去，长叹一声：“自作孽...”
“阿砚！”冶湛颤抖着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别碰我！”
枕砚猛地甩开他的手，红瞳中血光与泪光交织，“若非你招惹枕砚，她又怎会…”
她突然按住心口，七枚销魂钉的位置同时泛起刺骨寒意：“每当她想起你，这里就像被万蚁噬心！七枚销魂钉…”
她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冶少主当真好手段。”
冶湛身形晃了晃，心口同样的位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强撑着解释，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若没有销魂钉…你早就…”
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又被他硬生生咽下：“我宁可自己魂飞魄散，也不愿看你消失…”
他踉跄着向前一步，却在看到她戒备的眼神时颓然止步，只能痛苦地闭上双眼。
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奄奄一息的模样，自己颤抖着将销魂钉一枚枚钉入她心口的绝望，还有...
她最后那个破碎的微笑。
“销魂钉？！”
柴赊月瞳孔骤然紧缩，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
阿芜身上的销魂钉终于出现了…
她正欲上前追问，脚下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轰！
整座青铜古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穹顶蛛网般的裂痕中簌簌落下碎石。
一块千斤巨石擦着姜予路的衣角砸落，激起漫天烟尘。
“小心！”
苏霁寒一把揽住柴赊月的腰肢急退数丈，溯霄戟在掌心飞速旋转，荡开飞溅的碎石。
就在众人以为剑渊将倾之际，那扇铭刻着古老符文的青铜巨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竟自行缓缓开启。
门缝中泄出的不是天光，而是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气息。
“何人装神弄鬼…”
柴赊月话音未落，一只布满诡异咒纹的苍白大手突然从门缝中探出，青灰色的指甲刮擦青铜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当青铜门完全洞开，露出门后景象时——
哐当！
冶湛手中的无羁剑重重砸落在地。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不…”
柴赊月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那些整齐排列的身影，穿着熟悉的百炼坊弟子服，却个个面色青灰，眼窝深陷。
最前排的弟子胸前，赫然钉着七枚泛着幽光的销魂钉。
“是…失踪的弟子们…”姜予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们竟然…都被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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