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砚红瞳微眯，指尖妖力流转：“你算什么东西？！”
她冷声质问，发间木梨花簪无风自动，“这些弟子变成这副模样，都是你的手笔？”
苍炎低笑一声，玄铁战靴碾过满地枯骨：“是，也不是。”
他意味深长地瞥向冶铮的尸身，“多亏冶坊主大义，将门下弟子尽数诱至此地…”
话音未落，那些控的弟子突然齐声嘶吼，胸口销魂钉泛起诡异红光。
苍炎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继续道：
“千罡问心阵变千罡剑狱阵…这等狠辣手段，连本君都要道一声佩服。”
他忽然话锋一转，阴冷目光扫过三人，“可惜你们来得太早…”
指尖轻抚腰间骷髅法器，他遗憾地叹息：“否则这天下剑修的剑骨，早该尽数化作本君弑神兵的养分。”
满地枯骨诡异地蠕动着拼接，各派弟子的残剑在骨缝间泛着幽光。
苍炎袍袖翻飞间，控的百炼坊弟子齐齐仰头嘶吼，胸口销魂钉迸发出妖异的血芒。
“活兵禁术？！”冶湛瞳孔骤缩，无羁剑在手中震颤不己。
这门将妖兽精魄封入活人残躯的邪术，分明是千机无相域严令禁止的傀儡秘法。
他喉结滚动，声音发紧：“隗域主他…”
“有时候太聪明不是件好事。”
苍炎抚掌轻笑，指尖无形的傀儡丝泛着寒光，“不过…”
他忽然阴森地看向枕砚，“想要你这些同门活命，就拿那只小猫来换。”
话音未落，数十柄长剑同时出鞘三寸，剑刃映着弟子们空洞的眼神，在昏暗的殿内划出森冷弧光。
冶湛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剑锋在昏暗的殿内划出一道雪亮弧光：“休想动她分毫！”
无羁剑感应到主人决绝的意志，剑身嗡鸣震颤，清越的剑啸在青铜殿内回荡。
剑尖首指苍炎咽喉三寸之处，分毫不让。
枕砚的红瞳微微颤动，望着眼前这个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她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明明应该空无一物，却传来阵阵刺痛。
“你明明早就看出来…”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我不过是借了她的躯壳…”
冶湛突然侧首，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坚定的弧度：“那又如何，我不管你是谁，从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眼前这个你。”
枕砚眸中血色微漾，她垂眸掩下眼底波动，声音却冷了下来：“愚不可及！”
“冶湛！”她突然抬眸，红瞳如血：“听清楚了——”
“你爱的是那个连恨都不敢的废物枕砚！而我…”她周身妖力暴涨，发丝无风自动，“是亲手屠尽仇敌的枕书！”
冶湛闻言身形微僵，却仍固执地挡在她身前：“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是她？”
苍炎原本阴鸷的眼神突然亮起兴味，指尖缠绕的傀儡丝都松了几分。
他慵懒地靠在青铜柱上，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有意思…本君倒要听听，这只小猫还有什么秘密。”
枕书红瞳中血光流转，指尖妖力凝成细小的旋涡。
她冷冷扫过苍炎，最终将目光落在冶湛背上：
“那夜马厩里，当那个废物被欺辱时…”她的声音像淬了冰，“是我第一次觉醒。”
青铜殿内突然死寂，连苍炎都微微首起了身子。
“她太懦弱，连恨都不敢。所以当绝望达到顶点时…”枕书指尖轻点心口锁魂钉，“我便诞生了。”
她的声音遥遥，思绪渐渐飘远，沉浸在那个不堪回首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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