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的心，凉了半截。
五成的胜算，这他娘的，跟送死，有啥区别？
宋亦川，摇了摇头。
“不。”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让李云-龙感到陌生的，冰冷的笑。
“是，百分之零点五。”
百分之零点五。
这个数字，像一根冰锥，狠狠地扎进了李云龙的心脏。
他看着宋亦川，那张平静得，甚至有些漠然的脸。
想骂娘。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了。
“他娘的。”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老子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阔的仗！”
他不再说话。
只是，死死地，攥着手里那个，红色的按钮。
像是，攥着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
……
山谷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
一营的战士们，像一块块石头，趴在预设的阵地上。
与大地，融为一体。
他们的心，跳得像擂鼓。
手心里，全是汗。
他们中的很多人，是第一次，上战场。
就要面对，传说中，刀枪不入的，铁王八。
张大彪趴在最前面，他的眼睛，像一头饿狼，死死地盯着谷口。
他的手里，也握着一支一九式。
枪身上，刻着“001”的编号。
那是，第一支，走下流水线的枪。
是，宋先生，亲手交给他的。
“都他娘的别抖！”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身后的弟兄们，低吼。
“怕个球！”
“阎王爷今天，要是敢来收人！”
“老子就先把他，打成筛子！”
魏和尚，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趴在另一侧的山坡上。
他的位置，是整个伏击圈的，侧翼火力点。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嗜血的，兴奋。
他在等。
等那场，即将到来的，血肉的盛宴。
……
“轰隆隆……”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清晰。
鬼子的尖兵，出现了。
是两辆，三轮摩托车。
小心翼翼地，驶进了谷口。
车上的鬼子，端着枪，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山坡。
安静。
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人心慌。
紧接着。
三辆九七式坦克，像三头，傲慢的钢铁巨兽。
碾压着地面，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缓缓地，驶进了山谷。
坦克的后面，是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密密麻麻的，日本步兵。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形，刺刀，在阳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服部首臣，骑着马，走在队伍的中间。
他看着这条，狭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山谷。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一群，胆小如鼠的，支那猪。”
“看来，他们是，闻风而逃了。”
他对手下的参谋说。
“命令部队，全速前进！”
“我不想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
一声，他从未听过的，撕心裂肺的，巨响。
从山谷的中央，轰然炸开！
“轰——！！！！！”
那不是炮弹的爆炸声。
那声音，更沉，更闷，更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
整个山谷，都为之，剧烈地一颤！
服部首臣，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他惊恐地，看向爆炸传来的方向。
然后，他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那块，被他的坦克，即将压过的，巨大的岩石。
从内部，爆开了！
不。
不是爆开。
是，融化了！
数以万计的，烧得通红的，钢珠和铁砂。
混杂着，恐怖的，高温气浪。
像一场，来自地狱的，死亡风暴。
瞬间，席卷了，那三辆，不可一世的，九七式坦克！
“滋啦——！！！”
那是，上千度的铁水，浇在钢铁上的声音！
坦克的装甲，在瞬间，被烧得通红！
然后，像黄油一样，融化，变形！
里面的弹药，被瞬间引爆！
“轰！轰！轰！”
三辆坦克，变成了三个，巨大的，冲天的火炬！
里面的鬼子，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就被，活活地，烤成了焦炭！
这，就是宋亦川，为他们准备的，第一道大餐。
铝热剂燃烧弹。
用飞机残骸的铝粉，和铁锈，混合而成。
简单，粗暴。
却致命。
整个日军的行军队形，瞬间，大乱！
“敌袭！敌袭！”
“隐蔽！快隐蔽！”
鬼子们，像一群没头的苍蝇，西处乱窜。
可他们，又能，躲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
山谷的两侧，响起了，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枪声。
那不是三八大盖的，“啪啪”声。
也不是机枪的，“哒哒哒”声。
那是一种，连绵不绝的，如同布匹被撕裂的，“噗噗噗噗”的，恐怖声音！
三百支，一九式半自动步枪，同时，开火了！
三千发子弹，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像一场，由钢铁组成的，死亡暴雨。
从天而降！
泼向了，那些，还挤在山谷里的，活靶子！
一个正在指挥的鬼子少佐，胸口，瞬间，爆开了七八个血洞。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然后，像一滩烂泥，倒了下去。
一个鬼子机枪手，刚想架起机枪。
就被，从不同方向，飞来的十几发子弹，同时击中。
身体，被打得，凌空飞起！
血肉横飞！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日军的士兵，受过的训练，是打一枪，拉一下枪栓。
寻找掩护，进行精准射击。
可现在，他们的敌人，根本不跟他们讲道理！
他们面对的，是一堵，由子弹，组成的，无法逾越的，死亡之墙！
他们甚至，连敌人在哪里，都看不清。
就被，那密不透风的弹雨，撕成了碎片！
“魔鬼……这是魔鬼的武器……”
一个幸存的鬼子兵，扔掉手里的枪，精神崩溃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下一秒。
他的脑袋，就像一个被铁锤砸烂的西瓜。
炸开了。
……
山顶，观察哨。
李云龙的手，还在抖。
不是因为害怕。
是，极致的，兴奋！
他看着望远镜里，那片，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在燃烧！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他扔掉望远镜，仰天狂笑。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一把，抓住宋亦川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
“川子！看到了吗！”
“看到了吗！”
“这就是，咱们的枪！”
“这就是，咱们的兵！”
“他娘的！过瘾！太过瘾了！”
“老子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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