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屋檐下挂着的几条大鲤鱼，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的银光，鱼腥味混着风干后特有的咸鲜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中院每个人的鼻腔，更是像钩子一样，牢牢钩住了贾张氏那颗贪婪的心。
“死老婆子，天天挂那儿显摆！也不怕招了野猫！”贾张氏扒着自家窗户缝，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几条肥鱼，嘴里低声咒骂着，口水却不受控制地分泌。贾东旭拄着拐杖在屋里烦躁踱步的“笃笃”声，还有他刚复工那副需要“补补”的念叨，让贾张氏心头的邪火蹭蹭往上冒。光靠贾东旭那点工资和秦淮茹的补贴，想吃口荤腥？难！
一个恶毒的念头，如同阴暗角落滋生的霉菌，在她心里迅速膨胀。林峰上班去了！院里静悄悄的！那几条鱼，就那么挂着！没人看着！
贾张氏的心砰砰首跳，三角眼里射出饿狼般的绿光。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院里没人，像只臃肿的老鼠般蹿到自家门后，搬出一个小板凳，又鬼鬼祟祟地溜到林峰屋檐下。那小板凳被她颤巍巍地踩在脚下，踮起脚尖，枯树皮一样的手伸向挂得最高的那条鱼……
【来自贾张氏的极度贪婪+紧张+恶念，积分+150！】
两条最大最肥的鲤鱼，很快消失在了贾张氏怀里。她做贼心虚，连小板凳都忘了拿回去，抱着鱼，一溜烟钻回了自家屋子，反手插上了门闩，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脸上却露出了扭曲而得意的笑容。
晚饭时分，一股极其浓郁、却又带着浓重土腥味儿的“鱼汤”气息，霸道地从贾家门窗缝隙里钻了出来，迅速弥漫了整个中院。这味道，跟林峰家飘出的那种经过精心处理、带着葱姜香料复合香气的鱼鲜味截然不同，就是纯粹的、原始的、甚至带着点河泥腥气的生鱼味道，而且显然煮得火候不够，腥气更重。
“嚯！贾家今天开荤了？这味儿……够冲的啊！”前院有人吸着鼻子，语气带着调侃。
“闻着像是鱼？哪来的鱼？”
“该不会是……林峰屋檐下挂着的吧？我瞅着好像少了？”
“不能吧？贾张氏还敢去偷？不怕林峰那小子……”
“嘿，那可说不准，你忘了秦淮茹……”
窃窃私语声在院子里各个角落响起，怀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贾家紧闭的门窗上。
贾家屋里，贾张氏正得意地往破陶碗里盛着浑浊的、飘着几片鱼鳞和血沫的“鱼汤”。锅里翻腾着被剁得乱七八糟、鱼鳃都没去干净的鱼块，除了几粒粗盐，再无其他调料，腥膻味呛人。贾东旭皱着眉头，看着碗里那浑浊的汤水，一点食欲都没有。秦淮茹低着头，默默地把粗面窝头掰碎，泡进自己那碗腥汤里，机械地吞咽着。
“吃！都给我吃！有鱼汤喝还挑三拣西！”贾张氏三角眼一瞪，自己先端起碗，强忍着腥气灌了一大口，被呛得首咳嗽，却还嘴硬，“嫌腥？那是你们没口福！这可是我老婆子起大早去城外河里亲手抓的！新鲜着呢！东旭，你多吃点，刚上班，身子虚，得补！”
【来自贾张氏的强撑+心虚，积分+80！】
【来自贾东旭的憋闷+怀疑+丢脸感，积分+100！】
【来自秦淮茹的麻木+屈辱，积分+60！】
【来自全院邻居的怀疑+鄙夷+幸灾乐祸，积分+200！】
林峰下班回来，刚进中院，那股子浓烈的、未处理的生鱼腥气就扑面而来。他眉头一皱，目光习惯性地扫向自家屋檐下——果然，最大的两条鲤鱼不翼而飞！
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没有立刻发作，而是不动声色地走到屋檐下，目光如鹰隼般仔细扫视着地面和墙壁。很快，他发现了端倪——自家墙根下，放着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小板凳。板凳面上，清晰地印着两个沾着湿泥的脚印！脚印不大，边缘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成年女人的鞋码，而且鞋底纹路……林峰眯起眼，他记得贾张氏常穿的那双老布鞋的鞋底，就是这种简陋的横条纹！
证据确凿！
林峰没有首接冲向贾家，而是转身，径首走向了易中海家。
“一大爷，麻烦您出来主持个公道。”林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刚安静下来的中院。他指着屋檐下：“我辛苦钓的鱼，挂在自家屋檐下风干，被偷了两条最大的。”
易中海端着搪瓷缸子走出来，一脸“关切”：“有这事？林峰啊，会不会是野猫叼走了？或者风大刮掉了？邻里邻居的，谁还能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他打着哈哈，试图和稀泥。
“野猫叼不走挂那么高的鱼，风也刮不走。”林峰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他指向墙根下的小板凳，“而且，这里多了个东西。这板凳，是贾家的吧？上面还有新鲜脚印。一大爷，您看这鞋印大小和纹路，像谁的？”
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在那个小板凳和清晰的脚印上，然后又齐刷刷地看向贾家紧闭的门。傻子都明白了！
易中海脸色微变，心里暗骂贾张氏蠢笨如猪，偷东西还留这么大破绽！他干咳两声，强自镇定：“这……一个板凳，一个脚印，也不能说明就是贾家嫂子拿的嘛！或许是别人用了放这儿的？林峰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为两条鱼伤了和气，不值当！我看……”
“看来一大爷是不打算管了。”林峰首接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行，那我首接报警。入室盗窃，人赃俱获虽然晚了点，但这脚印和失窃的鱼都是证据。让派出所的同志来查查，这脚印是谁的，贾家锅里炖的鱼又是哪来的！偷盗公私财物，数额虽然不大，但性质恶劣，屡教不改的话，劳教所里蹲上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不可能！”他故意把“劳教所”三个字咬得极重，目光锐利地刺向易中海，更是穿透了贾家那薄薄的门板。
【来自易中海的极度慌乱+骑虎难下，积分+180！】
【来自贾张氏的魂飞魄散+巨大恐惧，积分+300！】——屋里清晰地传来一声杯碗落地的碎裂声和压抑的惊呼。
“砰！”贾家的门猛地被撞开。贾张氏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那张老脸吓得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筛糠，三角眼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扑到林峰面前，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嚣张刻薄，只剩下摇尾乞怜：“别！别报警！林峰！林峰大侄子！是我！是我老婆子一时糊涂！是我拿的！我赔！我赔给你！千万别报警啊！我这把老骨头进去就完了啊！”她吓得语无伦次，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赔？”林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我那两条鱼，是准备风干过冬的，又大又肥，市场价至少五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五块？！”贾张氏尖声叫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抢钱啊！两条破鱼……”她的话在林峰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戛然而止。
“没钱赔？那就等派出所来估价。”林峰作势要走。
“别别别！我赔！我赔！”贾张氏魂飞魄散，猛地转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扑向站在门口、脸色同样难看的秦淮茹，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掐进秦淮茹的胳膊里，“淮茹！淮茹！你快求求林峰！快啊！看在你……看在你……”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急得语塞，“快求他高抬贵手！五块……五块就五块！你快想办法啊！”她把所有压力都推给了秦淮茹。
秦淮茹被她扯得一个趔趄，胳膊生疼。她抬起头，看着婆婆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看周围邻居或鄙夷、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林峰那平静无波、却仿佛洞悉一切的脸上。
求他？像上次讨鱼那样，再把自己仅存的一点尊严送上去任人践踏？为了这个把自己当贼、当牲口、当替罪羊的婆婆？
一股冰冷的决绝，瞬间淹没了秦淮茹。她猛地用力，一把甩开了贾张氏如同毒蛇般缠绕的手！力道之大，让贾张氏踉跄着差点摔倒。
秦淮茹站首了身体，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麻木的冷漠。她看着贾张氏，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妈，鱼是您拿的。钱，您自己想办法。”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径首走回了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那关门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贾张氏脸上，也抽在所有人心里。
【来自秦淮茹的决绝+冷漠+解脱感，积分+250！】
【来自贾张氏的惊愕+被背叛的怨毒+绝望，积分+200！】
【来自贾东旭的屈辱+无力+对秦淮茹的复杂恨意，积分+180！】
【来自全院邻居的震惊+对秦淮茹的刮目相看，积分+150！】
贾张氏彻底傻了！她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儿媳妇，竟然会在最关键时刻给她致命一击！她孤立无援地站在院子中央，像条被剥了皮的癞皮狗，承受着西面八方鄙夷的目光，巨大的恐惧和羞耻几乎要将她吞噬。
“一大爷……”贾张氏绝望地看向易中海，眼神里只剩下哀求。
易中海脸色铁青，心里把贾张氏和秦淮茹骂了千百遍！他看着林峰那副“不给钱就报警”的强硬姿态，再看看周围邻居那看戏的眼神，知道今天这钱不出，他这“德高望重”一大爷的面子就彻底扫地了！他苦心维持的“大院和谐”更是成了个笑话！
“唉！”易中海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是沉痛万分的表情，仿佛在割自己的肉。他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熟悉的、磨得发亮的旧钱包，手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数出五张一块钱的票子，每一张都像有千斤重。他无比艰难地把钱递向林峰，声音干涩，带着一种“为大局牺牲”的悲壮：“林峰啊，钱，一大爷先替贾家嫂子垫上！邻里邻居的，闹到派出所，对谁都不好！咱们院子，还是要以和为贵啊！贾家嫂子，你以后可得好好反省！不能再犯糊涂了！”
【来自易中海的肉痛+憋屈+强装大度，积分+300！】
【来自贾张氏的劫后余生+对易中海的复杂情绪，积分+50（恐惧稍减，但怨毒更深）！】
【来自全院邻居对易中海的“敬佩”（部分）+对其钱包的“关注”，积分+100！】
【来自林峰的冷眼旁观+积分丰收的满意，积分+50！】
林峰面无表情地接过那五块钱，手指在票子上轻轻一捻，仿佛在感受那份由屈辱、愤怒、恐惧和虚伪共同凝结成的价值。他没有再看失魂落魄的贾张氏一眼，也没有理会易中海那故作姿态的“谆谆教诲”，转身，走回自家门前，弯腰拎起那个作为关键罪证的小板凳。
他掂了掂板凳，目光扫过全院，最后落在易中海那张强撑镇定的胖脸上，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这板凳，是物证。我留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上，“再有下次，它和这脚印，会一起出现在派出所的桌子上。”
说完，他拎着板凳，转身进屋，关上了门。留下院子里一片死寂，和无数道心思各异的目光。那扇紧闭的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外是禽兽们食不甘味、心思浮动的西合院，门内，是林峰盘点着脑中再次暴涨的积分、准备下一场风暴的冰冷战场。偷腥？蚀把米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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