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契约与喧嚣下的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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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契约与喧嚣下的暗火

 

昏黄的灯光下,阎埠贵颤抖着手,在那张用旧报纸背面写就的“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个笔画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又带着无法言说的屈辱。闫解成站在一旁,脸色灰败如土,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仿佛灵魂己被抽离,只剩一具承受着凌迟酷刑的躯壳。

“林…林峰同志,”阎埠贵的声音嘶哑,将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推向林峰,“按…按手印吧。” 他布满皱纹的眼角,似乎有水光一闪而过,又被强行压下。

林峰扫过纸上那几行冰冷的字:

> 立契人阎埠贵,因家事所迫,恳请林峰同志相助。

> 为期三月,务必使于莉同志有孕。

> 事成之后,酬谢人民币伍拾元整(¥50.00),现金支付,立字为据。

> 空口无凭,立此为证。双方严守秘密。

他拿起桌上沾着红印泥的印章(那是阎埠贵批改作业用的),稳稳地在“林峰”二字上按了下去。鲜红的指印,像烙在阎家尊严上的耻辱标记。

“三大爷,解成兄弟,”林峰收起借据,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既然是帮忙,也得讲个章法。人多眼杂,院里碎嘴子多。这样,让于莉同志…等夜深了,院里都睡踏实了,再过来。”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闫解成,“动静…我会尽量小点。”

闫解成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喉头滚动,发出压抑的“嗬嗬”声,像是濒死的野兽在呜咽。他猛地转身,踉跄着冲出了林家的门,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只留下压抑到极致的痛苦气息。阎埠贵佝偻着背,对林峰勉强拱了拱手,也脚步虚浮地跟了出去,背影苍老而绝望。

【叮!检测到极致负面情绪!】

【来源:闫解成(极致屈辱/崩溃/仇恨),强度:临界!情绪值+1000!】

【来源:阎埠贵(极致屈辱/绝望/自我厌弃),强度:临界!情绪值+900!】

(画面:阎埠贵走出林家门槛时,脚下虚浮,差点被绊倒,手里攥着的半颗核桃彻底碎成了粉末。)

* * *

几天后,轧钢厂食堂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红喜字贴满了窗户,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烟、油腻饭菜和廉价香粉混合的复杂气味。许大茂和娄晓娥的婚礼,在这里举行。

许大茂穿着崭新的藏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水亮,胸前别着硕大的绢花,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他挨桌敬酒,嗓门洪亮,享受着众人或真或假的恭维。娄晓娥则穿着一身剪裁合体、料子明显高档许多的红色呢子外套,脸上画着淡妆,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但这笑容浮在表面,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化不开的疏离和茫然。她像一只误入鸡笼的金丝雀,与这喧嚣粗粝的环境格格不入。

傻柱作为大厨,更是婚礼上的“活跃分子”。他喝得满脸通红,端着酒杯挤到新人面前,一双醉醺醺的眼睛在娄晓娥姣好的身段上扫来扫去。

“我说大茂哥!你这可真是癞蛤蟆…哦不,是金蟾蜍娶了天鹅肉啊!”傻柱大着舌头,引来一片哄笑。他借着酒劲,伸手就想拍娄晓娥的肩膀,“嫂子!以后大茂哥要是欺负你,跟哥说!哥给你做主!保管让他…嘿嘿…”

娄晓娥触电般地往后一缩,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惊惶。许大茂赶紧上前一步,隔开傻柱的手,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阴霾:“傻柱!喝多了吧你!别吓着你嫂子!” 他强拉着傻柱去别桌灌酒,心里把这搅屎棍骂了千万遍,更担心娄晓娥受惊后,晚上不肯让他亲近——他裤兜里可还揣着老中医开的药呢!

婚礼在喧嚣和混乱中落幕。许家父母喜气洋洋地搬出了西合院那两间小屋,把精心布置过、贴着崭新喜字的“婚房”留给了儿子儿媳。老两口一步三回头,眼里是满满的期望和终于熬出头的欣慰。

* * *

夜色深沉,西合院终于恢复了表面的宁静。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在黑暗中苟延残喘。

许家新房里,弥漫着廉价脂粉和家具新漆的味道。娄晓娥独自坐在铺着大红被面的床边,听着外间许大茂震天的鼾声——他喝了太多酒,也吃了太多药,刚躺下就睡得死沉。娄晓娥看着这个名义上的丈夫,看着这间狭小、陌生、充斥着市侩气息的屋子,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助将她淹没。她轻轻抚摸着崭新的被面,指尖冰凉,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压抑、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隐隐约约,断断续续,透过并不厚实的墙壁,从对面林家传了过来。

那声音…很轻,像是极力克制的呜咽,又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如同暗夜里受伤的小兽在挣扎低鸣。时而急促如骤雨敲打窗棂,时而悠长如夜风穿过回廊。它并不清晰,却带着一种原始的生命力,一种在寂静中爆发的、令人心悸的悸动,固执地钻进娄晓娥的耳朵里。

是…炮火声?

不…

娄晓娥的心猛地一缩,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随即又被更深的苍白取代。她下意识地看向外间鼾声如雷的许大茂,再看看冰冷的新房,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幽怨,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那声音,是对面林家传来的。

是于莉…和林峰…

凭什么?娄晓娥紧紧攥住了身下的被单,指节泛白。凭什么于莉可以…可以拥有那样鲜活、那样不顾一切的生命力?而她娄晓娥,却要守着这冰冷的牢笼,守着这个鼾声如雷、一身脏病的男人?命运…何其不公!那隐隐传来的、象征着生命创造的声音,此刻却成了对她这桩虚伪婚姻最尖锐的讽刺!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想关上那扇仿佛传递着罪恶声响的窗户。可手伸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下。她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美丽的雕塑,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听着那若有若无、却搅得她心湖翻腾的“炮火声”,任由冰冷的绝望和幽怨,一点点将她吞噬。一滴滚烫的泪,无声地滑过她光洁的脸颊,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叮!检测到深度负面情绪!】

【来源:娄晓娥(极致幽怨/嫉妒/幻灭),强度:高!情绪值+500!】

(画面:娄晓娥站在窗前,月光偶尔穿透云层,照亮她脸上无声滑落的泪痕。)

【叮!检测到强烈正面情绪!】

【来源:林峰(掌控/征服/收割),强度:中!情绪值+200!(特殊场景加成)】

(画面:林家屋内,黑暗中,林峰看着身侧沉沉睡去、脸上带着前所未有放松和一丝红晕的于莉,眼神冷静如冰,指尖无意识地捻过枕边那张写着“伍拾元”的借据边缘。)

而在阎家那间冰冷的小屋里,闫解成蜷缩在冰冷的炕上,用破棉被死死蒙住头,身体却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那隐隐约约、穿透墙壁的声响,像一把把烧红的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早己破碎的灵魂。每一丝声响,都在提醒着他身为丈夫的彻底失败和无能,都在加深着那刻骨铭心的、永世无法洗刷的奇耻大辱!

这一夜,西合院的寂静下,埋葬着尊严的交易,上演着虚假的喜庆,回荡着隐秘的“炮火”,也流淌着无声的泪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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