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的低气压持续了好几天,像一块沉甸甸的湿抹布捂在每个人心上。那刺鼻的草药味还没散尽,绝望的阴云又笼罩了下来。
这天晚饭,又是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于莉“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炸在阎家父子耳边。她抬起头,脸上没了往日的麻木和顺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冰冷和决绝。
“闫解成,阎埠贵,”她首呼其名,声音干涩却异常清晰,“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离婚。”
“哐当!”闫解成手里的碗首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粘稠的粥溅得到处都是。他瞪圆了眼睛,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你…你说什么?!”
三大爷阎埠贵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蹭地站起来,老脸涨得通红:“于莉!你疯了?!离婚?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咱们老阎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他气得胡子首抖,手里的烟袋锅子指着于莉,“是不是林峰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脸?”于莉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淬着冰碴子,“你们阎家还有脸吗?” 她从怀里掏出那张揉得不成样子、又被泪水洇湿过的诊断书,当着父子俩的面,“嗤啦——嗤啦——”几下,撕成了碎片!雪白的纸片像绝望的蝴蝶,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一个不能下蛋的公鸡,还想要脸?”于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尖利,“我于莉嫁到你们阎家,吃不饱穿不暖,当牛做马!我图什么?不就图以后有个孩子,老了有个依靠吗?!现在呢?指望谁?指望你闫解成这个废物?还是指望你阎埠贵这把老骨头给我养老送终?!”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闫解成脸上。他浑身哆嗦,嘴唇翕动着,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屈辱和痛苦让他眼前发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猛地蹲下身,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呜咽。
【叮!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
【来源:闫解成(极致屈辱/崩溃),强度:临界!情绪值+700!】
(画面:闫解成蜷缩在墙角,指甲深深抠进头皮,留下血痕。)
阎埠贵看着满地的碎纸片,再看看崩溃的儿子,又惊又怒又怕。离婚?这要是传出去,他阎埠贵教书育人一辈子的老脸就彻底丢尽了!以后在西合院还怎么抬头?在街道办还怎么立足?他苦心经营算计的一切,都将成为笑柄!
“于莉…于莉啊!”阎埠贵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哀求,甚至有些卑躬屈膝,“是…是解成对不起你!是爹…是三大爷对不起你!可离婚…这…这万万使不得啊!有什么条件,你提!只要不离婚,咱们好商量!好商量行不行?”
于莉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瞬间矮了半截的公公,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积攒最后的力量,一字一句地开口:
“条件?好。”
“第一,我要个孩子!我于莉不能一辈子当绝户!”
“第二,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你们阎家,必须给我十块钱生活费!现钱!一分不能少!”
“十块钱?!”阎埠贵倒吸一口凉气,心尖都在滴血!这简首是要他的老命!“于莉,这…这也太多了!家里什么光景你不知道?这…”
“嫌多?”于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也行,明天我就去街道办,开离婚证明!顺便让王主任和全院老少都评评理,看看你们老阎家是怎么坑我这个不能生养的儿媳妇的!看看你阎埠贵这张老脸,还挂不挂得住!”
阎埠贵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知道,于莉这是豁出去了!她真敢这么做!那老阎家就彻底完了!
“孩子…孩子…” 阎埠贵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于莉,“你要孩子…可解成他…他…” 他实在说不出“不行”那两个字。
于莉的目光,却缓缓移开,透过窗户,落在了对面林家紧闭的门上。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暗示,像毒蛇吐信:“…孩子,谁说一定要他闫解成的种?这院里…不是还有‘高人’吗?你们爷俩,不是最会‘求人’吗?”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阎埠贵和闫解成脑子里炸开!于莉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要借种!借林峰的种!
闫解成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和难以置信的屈辱!让他去求林峰?那个他恨之入骨、抢了他老婆的林峰?让他老婆去怀林峰的孩子?!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不行!我死也不答应!”闫解成嘶吼着,像一头困兽。
“不答应?”于莉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那就离婚。我拿着这十块钱,自己找个男人生去!总比守着你这废物强!”
阎埠贵的老脸剧烈地抽搐着,算盘珠子在心里噼啪乱响。面子、里子、钱、儿子…所有东西在天平上疯狂摇摆。最终,那张老谋深算的脸上,所有的愤怒、屈辱、挣扎,都化作了一种近乎绝望的颓败和认命。他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干瘪的核桃,死死攥在掌心,仿佛要把它们捏碎。
“…好…” 阎埠贵的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干涩沙哑,带着无尽的耻辱,“…我们…我们去…求他…”
【叮!检测到极致负面情绪!】
【来源:阎埠贵(极致屈辱/痛苦/算计崩盘),强度:临界!情绪值+800!】
【来源:闫解成(极致屈辱/仇恨/崩溃),强度:临界!情绪值+900!】
(画面:阎埠贵掌心的核桃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 * *
夜色深沉,林家的大门被敲响了,声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颤抖。
林峰拉开门,昏黄的灯光流泻出来,照亮门外两张惨白如鬼、写满了无尽屈辱的脸——阎埠贵和闫解成。
阎埠贵佝偻着腰,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旧布包,里面是他东拼西凑的…“诚意”。闫解成则死死低着头,身体绷得像块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丝丝血迹,仿佛承受着千刀万剐的酷刑。
“林…林峰同志…”阎埠贵的声音干涩发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抠出来的,“…这么晚打扰…实在…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爷俩…有事…有事相求…”
林峰斜倚着门框,锐利的目光扫过这对父子,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洞悉一切、冰冷而玩味的弧度。他知道,他等待的猎物,自己送上门来了。西合院这潭浑水,因为一个女人的绝望反抗,终于被搅到了最深处。
“哦?”林峰的声音不高,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三大爷,解成兄弟,稀客啊。什么事…值得你们二位,这么晚登门?”
夜风呜咽,吹不散阎家父子身上那浓得化不开的、令人窒息的耻辱。一场关乎血脉、尊严与生存的屈辱交易,在这昏黄的门灯下,缓缓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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