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木在知道柏奈的情况后,给了玲子几包草药,说是安神静气的,情况确实有所好转。
柏奈不再是坐到大半夜才睡觉,惊醒后继续坐着发呆。
她多少睡得安稳了些,三个月一到,柏奈便跟着来接她的女子学的嬷嬷走了。
今年的生日她没有过,玲子劝不出来她,便只能在客厅悄悄的哭,柏奈就呆坐在床铺上,看着大爷搞怪。
但什么用也没有,大爷能感受到柏奈的情绪,他们俩可以说是一体的,大爷知道,柏奈“死”了,她已经几乎没有什么情感波动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柏奈去了女子学后,那里的环境很一般,十个人一个屋子,早餐是一碗几乎看不见米的粥和一块水煮萝卜,中午没有饭,晚上是一个水煮土豆和一小碗海带汤。
上午柏奈需要跟着初级班一起学礼仪,然后听对方洗脑,认定了要乖巧懂事,要一心为丈夫和孩子,其他的一律是禁止的。
下午就需要跟着所有人一起打扫卫生,柏奈因为是新人,但年纪又大,且原是忍者,她在女子学受到的排挤更加严重。
但她从来没有反应,即使自已的食物被抢走,她也只是坐在那里不动。
即使被人强迫干好几个人的工作,她也只是低着头做事情。
久而久之,连嬷嬷和老师都不再替柏奈出头了,因为她们曾经敬爱的柏奈小医生已经消散了。
“喂!你就是那个被罚到这里的那个女忍者?”
一个看起来比柏奈稍矮一点的女生推搡着她,四五个人把她挤在角落,为首的人是他们这间屋子的舍长。
“她是哑巴吗?来这里快半年了,一句话也不说。”
大爷颤抖着身体,挡在柏奈面前,即使其他人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话,他还是用他认为最恶毒的话警告着这些人。
他讨厌自已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保护柏奈也做不到,他憋着眼泪,恶狠狠地瞪着那些人,试图驱赶她们。
“哈哈哈,她是因为变成傻子才到了这里吧?”为首的人揪着她的头发迫使这个比她高的女孩跟她对视。
“啧,长这么高?俯视我?打断她的腿。”
这里所有人都多少知道柏奈的事情,但没一个人替她出头,所以这群女孩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柏奈,因为她们嫉妒柏奈出生在一个有爱她的父母的家庭,甚至那个家庭还很富裕。
她们这些女孩大多被父母当成累赘和无用之物遗弃在这里。
柏奈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忍受着她们的拳打脚踢,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们不准欺负林依!放开她!】
大爷试图打那群人,但他根本碰不到,柏奈听着大爷的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习惯了在女子学生活,以后也会习惯欺负的。
习惯就好了,每个受霸凌者,都多少有过这种想法,但真的会习惯吗?
【你们不准打林依!呜呜呜……林依……你反抗啊!】
【你不是跟我说要成为世界最强的忍者吗?】
大爷边哭边捶打着对柏奈出手的女孩。
柏奈眨了眨眼还是没有动弹,直到晚上查房的嬷嬷听到了声音赶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嬷嬷冲上去抓住了欺负柏奈的几个女孩,推搡着出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看依旧躺在地上的柏奈,大爷扑在她身上大哭,已经半年多了,他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希望看到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柏奈。
那群人被嬷嬷用藤条打了大腿,这么做是怕破坏女孩的美观性和工作力。
等第二天早上才有嬷嬷来给柏奈送伤药。
“柏奈,有人找你。”坐在房间里发呆的柏奈突然被一个女孩叫到,她是帮嬷嬷带话的,说完便走了。
柏奈走到门口穿上木屐,缓步走去前厅。
嬷嬷见她来了,便把她带到了侧房。
柏奈见到来人眼眸微动,但立刻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柏奈姐……好久不见。”
来人是泉奈,他起身看着自已面前那乖顺到毫无人气的柏奈,有些心情复杂。
柏奈等到泉奈让她坐的时候她才整理好自已身上棕色却有些发白的和服的尾摆,规矩地坐在泉奈对面。
“好久不见,泉奈少爷。”柏奈跪地朝泉奈鞠了一躬后便挪在桌子跟前帮泉奈倒茶水。
泉奈连忙阻止她说:“不用了,柏奈姐。”
柏奈便安静地跪坐在一边。
泉奈看着柏奈叹了口气说:“我这次来是受父亲的命令,他让我问你,是否受到了教训,如果觉得自已无错的话,便继续留在这里反省。”
“如果认错,便在这里再待半年,半年后…………”
“半年后……前往日向族地,与日向族长成婚。”
泉奈几乎是强迫着自已把话说完,他完全不理解那个日向族长为什么在知道自已的族人中有一名叫柏奈的女性就急切的请求他父亲,希望能和这名女子结婚。
柏奈听到这些话后思考着什么,她好像忘了很多,但她才十三岁,应该还不到老年痴呆的年纪。
但她确实记不起来很多事情了,以前的事情像搁了层雾一样,看不真切。
“一切听从族长大人,我认错了。”柏奈说完又朝泉奈鞠了一躬后便再无言语。
泉奈深吸了几口气,便离开了,走得很急,泉奈一走,柏奈便端起餐盘将泉奈使用过的东西放在里面,端给了门外的嬷嬷。
上午柏奈刚见到泉奈,下午田岛就把她叫去了族长庭院中。
田岛看着这个跪坐在自已面前乖巧的女孩,那感觉和一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欣慰地点点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日向朝光索取,但这对于你来说,对于宇智波来说都是好事。”
【你别把把林依卖了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个老不死的!我要杀了你!】
大爷冲上去就发狠地咬着田岛的脑袋,试图发泄自已的心情。
“是,族长大人。”
田岛看着她,又说:“之前我不许你母亲去探望你,是怕你们两人过度悲伤,明天我会派她去见你一面,之后,你便安心学习,出嫁时我会给足你体面,也会代替你父亲送你出族。”
柏奈不知道日向给了田岛多少好处,也不知道日向是多么有病,两个拥有血继限界的家族,都是不允许血脉外传的。
但她也确实明白了,自已唯一的价值,在这一场有病的交易中消耗了。
晚上柏奈回去后没有回房间里休息。
现在是初夏,小雨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她觉得无聊,便开着写轮眼看着移动缓慢的雨滴。
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眼睛刺痛她才关上了写轮眼,伸出手触碰着雨滴,她抬头望天,缓缓地笑着说:“谢谢,你替我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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