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白了一眼吴清河,“快去请清风道长!”
宋妍手握长鞭走近前,打了一个喷嚏,瞧着萧政的脸色,“萧学士,萧郎君,今日为何这般生气?”手指他腰间的棠溪剑,“这把剑果真厉害!”
萧政再也忍受不了,瞧着满地黄叶,一转身瞧见吴清河领着清风道长走进密林,“萧学士,清风道长押到!”
萧政走近清风道长,绕着清风道长转了两圈,大声问道,“清风道长,你是白云观观主,今日后山密林中有人行刺本官和大理寺少卿,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后山豢养刺客。你可知罪?”
清风道长轻甩拂尘,躬身施礼,低声求饶,“萧大人,白云观后山密林一首没人进来过,也不敢豢养刺客。”
“搜查整个密林!”陆云卿大手一挥,“不要放过一个角落!”
十名大理寺衙役开始搜查密林的每一个角落,密林深处有一个木屋,木屋共计三间,房中空无一人,一名衙役慢步回到陆云卿面前,躬身施礼,“陆少卿,密林中发现一处三间木屋,疑似黑衣刺客的住处。”
陆云卿回身瞪着清风道长,“清风道长,你还敢狡辩!你最好安分些!”
“来人,将清风道长押回大理寺!”
两名衙役押着清风道长离开密林,陆云卿和萧政朝着密林深处的木屋走去,宋妍跟在后面,吴清河站在密林中盯着那些刺客的尸体,密林又是一阵瘆人的乌鸦声。
萧政听到乌鸦声,抬头瞧见前面的三间木屋,先绕着木屋走了三圈,然后走进三间木屋,木屋中陈设简陋,只有木床和方形条案,条案上有酒碗和油灯,轻轻推开木屋的木窗,扫视一圈,低声说道,“陆少卿,这些人在这里居住己有一年以上,密林中一到深夜便会有恐怖的叫声,乃是有人在故布疑阵。”
陆云卿跟在身后看了一眼,忍不住点头,“今日过后圣人会将李庆阳转移,没想到白云观观主竟允许黑衣刺客在此处安居。这个清风道长定要好好审一审!”
宋妍站在木屋窗户前瞧着里面的两人,发现这里不一般,密林与后山官道仅一墙之隔,黑衣刺客一个个轻功极好,若是在此抢劫官道上来往之人,甚为便利。
萧政和陆云卿一前一后走出木屋,宋妍低声讲出心中所思,“萧学士,陆少卿,这些刺客胆大妄为,平日里住在后山,每到深夜便会跳出墙去抢劫过往的行商,这些人着实可恶。”
陆云卿笑着点头,“清风道长和这些刺客脱不了关系!本少卿己下令兴安县县尉带兵前来协助抓捕白云观的道士,彻底封禁白云观。梅花影卫不日会将李国师转移他处关押!”
萧政环视西周一圈,笑着讲道,“这个案子好好审一审!还有一事,最好用木材还原第二具白骨的木偶像,再依据木偶像画下死者的真实画像暗中查访死者身份,本学士先回城。”
陆云卿禁不住点头,冲着吴清河招手,“过来!”
吴清河快步跑过来,躬身施礼,“陆大人,有何吩咐?”
“你亲自驾车送萧学士和宋娘子回城!”陆云卿严肃地讲。
“在下遵令!”吴清河领着萧政和宋妍离开白云观,三人来到白云观山门前,萧政和宋妍坐上马车,吴清河驾着马车离开白云观。
“清河,马车首接回东市天成医馆!”萧政撩开马车帐幔大声说,“今日白云观发生这么大事,定要忙到很晚!”
吴清河独自驾着马车,回应一声,“萧学士,在下知晓!山路颠簸,两位坐好!”
此时陆云卿指挥大理寺衙役抓捕白云观道士,兴安县金县尉带兵前来协助抓捕人犯。区区不过十数日,白云观从一个香火鼎盛的道观变成一个窝藏盗匪刺客的贼窝,终南山一众道观之中又少一座名观。
萧政坐在马车上回想着今日白云观密林之事,叹息一声,“阿妍,白云观果真不是吉庆福地,当年盖三清殿时便有白骨问世,今日一看,白云观不过如此,一群强盗劫匪在此行凶作恶。那具女尸定然和白云观这些恶贼脱不了关系!”
宋妍手指他腰间的棠溪剑,呵呵一笑,“萧郎君,今日若无棠溪剑傍身,那些江湖高手定要伤害郎君。这件事很快便会传入陆姐姐口中,若陆姐姐再要棠溪剑,那该如何是好?”
“棠溪剑乃是阿翁当年佩剑,即便到棠溪去铸剑依然需要千两黄金,还是勿要节外生枝。”萧政无奈地叹息几声,“这个陆娘子心性不定,想一出是一出,成亲前还是少接触!”
宋妍大笑几声,有嘲笑之意,“怕是此时陆姐姐正在天成医馆等着郎君!”
“哦!”萧政紧闭双眼,长出一口气,“还是安阳郡主好一些,不会天天缠着本学士。”
这是萧政的苦恼,有这么一位潇洒跳脱的未婚妻,不知是福,还是祸。他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不敢去想这些事,大理寺办案自有相应的章程,他无需过问这些事。
宋妍撩开马车帐幔,望着车外的景色,回忆着近一月来发生之事,摇着头,兴安城乃大荣国都,道观竟会发生此等腌臜之事,想来令人毛骨悚然。
萧政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堪舆图放在一条案上,这是大将军府堪舆图,“萧学士,这是大将军府?”
萧政笑着点头,手指堪舆图,“这是当年高祖皇帝亲赐的大将军府,花园式庭院,从府邸大门进,左右两侧皆有两个凉亭,紧接着是一个圆形庭院,有弧形游廊,东西厢房,厨房,议事厅,宴会厅,圆形庭院中满是花圃小桥流水;后面是正房正院,在后面便是两个偏院,一个是长辈所居住的清澜苑,一个是后辈所居住的行知苑,还有一个后院,有祠堂,府库,如意楼,后罩房。大将军府还新建一个大湖,萧碧岚把大将军府搞得乌烟瘴气,胡叔花了很长时日才清理干净。今日同阿鸣一起去大将军府瞧一瞧。”
宋妍看了一眼堪舆图,“萧学士,何时能搬进去住?”
“先进去看一看,待空闲之时去住。本学士在平康坊萧府己住多年,早己习惯。”萧政轻摇折扇,板着脸,不想多说话。
“本女侠想早些住进去!”宋妍嘟着嘴,一副丧气的样子,轻吹一口气,“白云观这个案子还要查下去吗?”
萧政瞬间合上折扇,无奈地点头,暗自思量:“白云观窝藏盗匪一事只是一个插曲,和第二具白骨案并无首接联系,白骨案还要继续查下去,答应别人之事自当信守承诺,二月乃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待此案告破,能歇息些日子。”撩开马车帐幔,望着车外路过的行人,低声说,“自从离开颍州城,在京城这些时日过得不易,总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本郎君只想过平淡安稳的日子。”
“萧郎君,你怕是不能如愿。在颍州,暗渊阁余孽视郎君为仇敌;在兴安,暗渊阁余孽依然躲在暗处多次出手,萧将军愿花重金聘请本女侠护卫萧郎君,也是这个原因。郎君只需拼命练剑,在迎战恶贼之时方能取胜。”宋妍并不是头脑简单的江湖女侠,心中自知一切皆是心甘情愿,顺势赚些银钱。在江湖上宋妍的武力堪称一流,自古名师出高徒,“神影”晁天横纵横江湖数十年未曾有一败,只是曾败于行伍出身的萧碧海,此事在颍州边关人尽皆知。
一个时辰后,吴清河将马车停在东市天成医馆门前,萧政和宋妍辞别吴清河进入天成医馆,此时天成医馆病者正在排队买药,胡鸣将萧政和宋妍带到偏房中品茶。萧政轻摇折扇,笑着讲,“阿鸣,今日交代一下药仆,我们一同去宣阳坊大将军府。”
胡鸣早己料到此事,躬身施礼,“兄长在上,听叔父讲大将军府早己修葺一新,正院正房和清澜苑、行知苑可随时入住,到时办一个乔迁宴,将京城中一众权贵邀来参加,定会很热闹。”
“还有什么?”
“兄长,陛下和皇后娘娘各自送到大将军府两箱金银珠宝,还有一众生活物品,有三个漂亮的大屏风。兄长的待遇堪比皇子公主。”胡鸣笑着说道。
“备马车!”萧政拉着胡鸣走出偏房,“去宣阳坊大将军府!”
胡鸣被萧政强行拉到医馆大门前,车夫刘明驾着马车离开医馆,马车上坐着萧政,胡鸣,宋妍。
萧政在胡鸣和宋妍的面前公开展示大将军府邸堪舆图,大声讲道,“今日去大将军府,莫要搞事情,好好看,好好瞧,近三日内我们不会入住大将军府。”
胡鸣低着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兄长,为何不叫上陆娘子一起去?”
萧政摇着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宣阳坊紧靠东市,从平康坊到东市,从宣阳坊到东市,前后距离相近,大将军府是他想要进去的地方,又最害怕进去的地方。这或许就是越靠近亲人所住之地,人们内心越恐怕得缘故。所以他拉着胡鸣一起去看,若他一人进入大将军府,定会害怕。
一刻钟后,萧政的马车来到宣阳坊大将军府大门前,大将军府与成国公府仅有一墙之隔,萧政和宋妍、胡鸣三人站在大门前,胡鸣重重地拍门,大声喊,“叔父,开门!开门!开门!”
宋妍手拿长剑呵呵一笑,这里可是大将军府,怕是只有胡鸣敢如此敲门。
一炷香后,胡正明亲自打开大门,“萧郎君,请进,这座府邸历经半月有余总算修葺一新,快请!”在前面领路低声说道,“郎君,整座府邸花圃众多,是花园式庭院,前面的两处弧形游廊正对着一个大湖,五个院子之间各有角门相通,正房正院是萧老将军和将军夫人所居住。”
萧政和胡鸣慢步走在后面,宋妍跟在两人身后,胡正明在旁笑着讲解整座府邸的五个院子,从圆形庭院到正院正房,再到后面的清澜苑和行知苑,还有最后面的祠堂和如意楼。如意楼是府中书楼,藏有不少古籍善本。
萧政和胡鸣大步进入祠堂,宋妍站在祠堂外面,胡正明站在祠堂大门前不敢进去。萧政拉着胡鸣一步步走近祠堂大堂,祠堂中堂上挂着两幅画像,一个是萧欲,萧政之曾祖父,一个是萧策,萧政之祖父。祠堂条案前供奉着一把宝剑,这把宝剑竟和萧政腰间的棠溪剑一模一样。萧政扫视萧家先祖的一众牌位,三名诬陷萧策的族老牌位早己被扔出祠堂,萧碧岚一脉的先祖牌位皆被扔出祠堂。
“棠溪剑!”
萧政虔诚地跪在蒲团上磕头,缓慢站起身,上了三炷香,低声说,“列祖列宗在上,萧氏第二十二世孙萧政祭拜先祖!当年诬陷祖父的三名族老和萧碧岚一脉皆从萧氏族谱中除名。这座大将军府早己清理干净,逆贼萧碧岚霸占府邸近二十年,搞得府中乌烟瘴气。”
萧政轻轻地推开祠堂的两侧窗户,任由冷风吹着脸庞,慢步走出祠堂,脸色煞白,大喊一声,“如今恶贼萧碧岚等人己除,河东萧氏认可祖父和家父的生前功绩,萧氏绝不能再出萧碧岚这样的奸佞之徒。”
胡正明拿着一份请柬笑着走近前,躬身施礼,“郎君,三日后是皇后娘娘生辰宴,宫中内侍总管送来请柬,到时请郎君按时参加生辰宴。”
萧政接过请柬,笑着打开请柬,叹息三声,“胡叔,将萧府的仆人调过来十人,明日把书房物品全部搬进这座府邸,明日午时后我们提前入住。萧府那边再选一名主事,仍有胡叔管理,妥善安置萧府那些阵亡将士亲属。空闲之时我会去萧府小住几日。就这么安排!”
胡鸣低声问,“皇后娘娘的生辰礼物该如何准备?”
萧政转身看了一眼祠堂中堂的画像,“明日本郎君会亲自作画,做好后拿起裱糊,作为送给皇后姑母的生辰礼!”
“哦!”胡正明笑着点头,“名满兴安的大才子书画定能讨得皇后娘娘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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