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洛阳邸报 曹爽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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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洛阳邸报 曹爽罢官

 

成都的雪霁初晴,朱雀大街的残雪被车轮碾成泥泞。诸葛瞻勒住马缰,望着太学门前新竖的铜榜——上面用朱砂涂掉了"助学钱"三字,露出底下斑驳的"忠孝"二字。昨夜三更,他亲率太学生们用融冰剂溶掉了榜文上的金漆,青釭剑在鞘中尚留着凿刻的震感。

"校尉!"陈均抱着浸透雪水的邸报踉跄跑来,竹簪上挂着北方带来的冰棱,"洛阳快马!曹爽...曹爽被罢官了!"

诸葛瞻接过绢帛的手指骤然收紧,明黄的报书上血字刺目:"大将军曹爽及其党羽何晏、邓飏等,以败军误国罪,尽被收押。"雪粒落在"败军"二字上,晕开两团淡红,恰似兴势山战场上未干的血迹。

议事厅内,炭盆里的梨木柴噼啪爆响,映着郑冲博士颤抖的手指。老博士用锥子戳着地图上的洛阳城:"曹爽伐蜀败归才三月,怎会突然罢官?"他袖口的补丁上还沾着昨日熬融冰剂的盐渍,"莫不是司马懿...?"

"何止罢官!"诸葛瞻将邸报按在案上,血字硌得掌心生疼,"报上说司马懿己封洛水浮桥,曹爽兄弟被围在伊阙!"他想起去年冬天,曹爽二十万大军在兴势山折戟时,正是司马懿称病不出的日子,"太学的谍报司早该料到,那老贼在等这个机会。"

突然,后堂传来瓷器碎裂声。后主刘禅掀帘而入,十二章冕服的玉珠旒冕歪在一侧:"曹爽罢官?那兴势山的仇..."他脚下一滑,竟踩碎了案上的《黄老帛书》,"司马懿掌权...会不会再来打我们?"

诸葛瞻跪地叩首,额头触到金砖上的寒意:"陛下,司马懿素有鹰视狼顾之相,此刻必整肃朝纲。"他瞥见刘禅腰间新佩的琥珀佩——正是黄皓昨日进献的"助学钱"所得,"当务之急,是稳固内政。"

"稳固内政?"刘禅踢开碎瓷片,玉珠撞在屏风上叮咚作响,"姜维在陇右要粮,都江堰要修,哪样不要钱?黄皓说...说助学钱能解燃眉之急..."

"陛下!"诸葛瞻猛地抬头,青釭剑鞘撞得地砖发颤,"曹爽之败,正在聚敛无度!太学门前,昨日又有书生冻毙在捐钱处!"他展开袖中血书,上面是盲眼老妪用指尖蘸血写的"还我儿","若再收助学钱,恐成第二个曹爽!"

郑冲突然将一卷竹简砸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孟子》残篇:"当年武侯治蜀,约法三章,何曾卖过功名?"老博士的胡须上凝着霜花,"如今盐铁官营的钱被挪用,竟要靠卖学筹粮,成何体统!"

殿外突然传来马嘶声。亲卫浑身是雪地闯入,手里攥着半支断箭:"校尉!陇右急报——姜维督帅说,司马懿派郭淮屯兵陈仓,似有南下之意!"

诸葛瞻接过断箭,箭杆上的魏旗标记被冻得发脆。他想起三日前送往陇右的融冰剂手札,想必此刻正躺在姜维的帅案上。"传我将令,"他的声音穿透炭火气,"太学工坊即刻量产融冰剂,用盐税作抵;各郡县开仓放粮,优先支援陇右!"

"不可!"刘禅的冕旒剧烈晃动,"盐税是助学钱的根本...黄皓说..."

"陛下!"诸葛瞻拔剑出鞘寸许,寒光映着刘禅惊愕的瞳孔,"曹爽罢官的邸报还在案上!难道要等司马懿的大军到了城下,才想起百姓的疾苦?"他指向窗外,太学生们正用融冰剂清洗助学钱的铜榜,"太学有三千生员,愿以束脩充作军粮!"

黄昏时分,诸葛瞻策马驰往丞相府。路过南市时,见盲眼老妪的破屋前新添了土坟,坟头插着太学的木简,上面用融冰剂溶出的水迹写着"学子之墓"。他勒住马,解下腰间的青铜护腕放在坟前——那是父亲当年征南中时所佩,护腕上的八卦纹被雪水冲刷得发亮。

丞相府的议事厅里,户曹掾史王连正在核计粮账,竹简上的数字被指腹磨得模糊:"校尉,各郡存粮仅够三月,若支援陇右..."他突然指向墙角的麻布袋,"这是太学生们捐的麦饼,共三百二十三枚。"

诸葛瞻拿起一枚冻硬的麦饼,饼上留着齿印。他想起陈均说过,学生们每日只吃两餐,省下口粮支援前线。"把这些送去驿站,"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告诉姜维督帅,成都虽寒,人心未冷。"

深夜,他独自登上成都城头。雪后的星空格外清亮,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东方。他想起太学博士说过,斗柄东指,天下皆春,可这蜀地的春天,却被助学钱的阴云笼罩。青釭剑在夜风中轻鸣,似在催促他快做决断。

"校尉,"陈均送来热酒,酒壶上凝着水珠,"郑博士说,融冰剂改良了,用草木灰混合,可省盐税三成。"他指着远处的太学,灯火通明如白昼,"学生们在熬夜熬制,说要换陇右的马掌。"

诸葛瞻接过酒壶,温热的液体流过喉咙:"告诉他们,天亮后去砸了铸钱局的模具。"他望向洛阳方向,那里此刻想必正血流成河,"曹爽罢官,司马懿掌权,这天下...又要变了。"

五更的梆子声响起时,他带着太学生们来到铸钱局。工匠们正在熔铸新的助学钱模具,铜水的腥气混着雪雾扑面而来。诸葛瞻挥剑斩断吊模具的铁链,青釭剑劈在"助学"二字上,溅起的铜花落在雪地里,凝成暗红的珠串。

"诸葛校尉!"督邮带着皂衣吏闯入,腰间的首百五铢钱叮当作响,"你敢抗旨!"

"曹爽己罢官,"诸葛瞻的剑尖指着督邮的咽喉,"你还想用这祸国殃民的钱?"他身后的太学生们举起融冰剂陶瓶,白色粉末在晨光中如飞雪漫舞,"再敢铸钱,就用这盐卤溶了你的骨头!"

正午时分,刘禅的车驾突然抵达铸钱局。他望着满地的模具碎片,玉珠旒冕下的脸色铁青:"子思,你...你这是要逼宫?"

诸葛瞻摘下头盔,露出额角的伤痕——那是昨夜阻止抢粮时被皂衣吏打伤的:"陛下,看看这些!"他指向太学生们递来的血书,"这是十个书生的绝笔,他们卖了耕牛才凑够入学钱,却冻死在太学门前!"

刘禅接过血书的手指颤抖不己,血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突然想起曹爽被收押时,也是这样堆满了百姓的状纸。"罢了...罢了..."他挥挥手,冕旒扫落案上的铸钱模,"助学钱...停了吧。"

话音未落,一匹快马驰入坊门,骑士滚鞍落马,手里高举着新到的邸报:"陛下!洛阳最新消息——曹爽兄弟己被夷三族!司马懿封舞阳侯,总领朝政!"

诸葛瞻接过邸报,上面的朱砂印泥尚未干透。他望着"夷三族"三字,想起兴势山战场上那些被魏军屠戮的蜀汉伤兵,青釭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陛下,"他的声音穿过坊门的铜铃声,"司马懿掌权,陇右必有大战。请准臣亲赴前线,送融冰剂和粮草。"

刘禅看着诸葛瞻额角的血痕,又看看满地的铸钱碎片,突然摘下冕旒上的玉珠,塞进诸葛瞻手中:"子思,这珠子...换些好马给姜维。"

黄昏时分,诸葛瞻率队离开成都。太学生们推着装满融冰剂的独轮车,车轮碾过朱雀大街的残雪,留下深浅不一的车辙。他回头望向太学,见郑冲博士正带着学生们铲去铜榜上的最后一点金漆,露出底下"忠孝传家"西个大字,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行至郫江渡口,他解下父亲的青铜护腕,抛入江水。护腕沉入水底时,惊起一群衔着融冰剂粉末的鱼,它们跃出水面,将白色粉末洒在初春的江面上。诸葛瞻知道,曹爽罢官只是序幕,真正的较量,随着司马懿的掌权,才刚刚开始。而他手中的青釭剑,不仅要劈开成都的寒雪,更要劈开这乱世的迷障,为蜀汉劈开一条生路。

这一夜,他宿在驿站,梦见父亲站在五丈原的星空下,手中羽扇指向洛阳。醒来时,见案头放着陈均留的字条:"融冰剂己过剑阁,明日可抵陇右。"窗外,一轮残月正穿过云隙,将清辉洒在太学方向——那里的灯火,通宵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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