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
柴赊月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面纱下,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在触及娄清焰的瞬间蓦然一颤,黛眉轻蹙间,似有万千思绪翻涌。
“你太可怕了,是我看错你了!”
“原来并非所有貌美之人,心都是向着光明的,是我眼瞎!”
“长老所言极对,有些事物并非肉眼凡胎能够洞悉的!”
柴赊月忽然自嘲般勾起嘴角,广袖一振转身离去。
月白裙裾扫过楼梯,带起一阵清冷的松香。
也许,道不同不相为谋。
“别看了。”
娄清焰用筷子敲了敲孟与青面前的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珠子都要跟着人家姑娘上楼了。”
她故意拖长声调,“怎么,你不是心如琉璃般无情吗?也逃不过美色这一关?"
孟与青收回视线,正对上娄清焰促狭的目光。
这丫头眼波流转,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就差把“登徒子”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无奈摇头,顺手将酱牛肉夹到她碗里:“想什么呢?我在看她的剑。”
“金丝缠刃,寒铁为芯——”
筷子轻点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把杀人的好兵器。”
娄清焰不以为然地撇嘴:“那又如何?”
“习剑之人...”孟与青忽然倾身向前,指尖在桌面虚划,“食指与虎口必有厚茧。”
他的手指停在半空,正好映着窗外漏进来的天光,“可那位姑娘...”
娄清焰瞳孔微缩。
她清楚地看到,他修长的食指上有一层薄茧,正是常年修习破辰链的痕迹。
“...指尖有茧,虎口却光洁如初。”
他意味深长地抬眼,“你说,这把软剑...当真是她的趁手兵器么?”
“咳——!”娄清焰一口酒呛在喉间,辣得眼眶发红。
就这么惊鸿一瞥的功夫,他连人家手上的茧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眼力...不愧是个登徒子。
她突然想起方才那女子抚过剑穗的纤纤玉指,在阳光下确实莹白如玉,哪有半点习武之人的粗糙...
不过他那话,别以为她没听出来,也不知道在内涵谁。
“那又如何?这总不是你盯着人家看的理由吧?”娄清焰挑眉,理首气壮地摆出一副“别狡辩了”的神情。
孟与青气极反笑,却不再解释。
他垂眸抿了口酒,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这丫头只当他是登徒子,却不知——
那女子看似随意的步伐,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酒楼地板的接缝处;
腰间软剑虽华美,剑穗上旁的玉佩却不是粗品;
更可疑的是,她经过柜台时,掌柜的右手蓦地将腰间玉佩拽下,往算盘下藏了藏...
这些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随你怎么想。”他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只是提醒你一句——”
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
两人同时抬头,目光在空中交汇的刹那,己默契地达成共识。
“掌柜的,结账。”孟与青指尖一弹,银锭在柜台划出一道弧光。
他余光瞥见掌柜右手正往算盘下缩去,却不动声色地转身。
娄清焰己率先掠向楼梯,绯色裙裾在木阶上绽开流云般的弧度。
“快去看看!别惊扰了贵客!”掌柜的高声吆喝着伙计,自己却闪回柜台。
他颤抖的手指从算盘下摸出那枚羊脂玉佩。
玉上缠绕纹与方才女子腰间佩饰如出一辙。
三日前那位身份尊贵的客人话语犹在耳边:“持此玉者,酒楼生死皆听她号令。”
*
二人拾级而上,木阶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行至转角处,忽闻前方传来争执之声。
娄清焰正欲上前,忽觉腕间一紧。
孟与青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己扣住她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她跳动的脉搏。
“先别急着掺和。”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气息拂过耳垂,“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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