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龙涌香袅袅升起。
“泇儿,如何了?”
堆积如山的奏折后,人皇崇礼低沉肃穆的声音传来,听见脚步声也未抬头,只是用朱笔在奏章上划下一道凌厉的红痕。
柴王躬身,眉宇间满是惆怅:“回陛下,泇儿在酒仙楼找到了暗卫青芜的尸首,她…”
“那丫头又不吃不喝?”
“陛下英明。小女与青芜自幼相伴,情同手足。青芜如今被妖孽虐杀,尸骨又不成形,小女受惊过度,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好,陵阳城乱,轩辕剑被盗…”
“行了。”
崇礼打断他,合上奏折,抬头看了眼他,
“泇儿那丫头是朕看着长大,她什么性子朕再清楚不过。这点打击,还不至于让她消沉多久,至于轩辕剑一事,朕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说。”
“是,陛下对小女的疼爱,臣感激不尽。普天之下,确实无人比陛下更了解那孩子了。”
柴王恭敬地欠身,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泇儿幼时他忙于公务,缺失她的成长,一晃就十几年过去了,实在枉为人父。
“少跟朕来这套。”
崇礼觑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朕心知肚明。想要借此带那丫头回云隐?门都没有!”
“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柴王神色微敛,正色道:“只是泇儿月前己到及笄之年,继续留在陵阳,恐怕于礼不合。”
话中暗指当年送女入宫时的约定。
闻言,崇礼目光骤冷,如霜刃般刺来,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礼?朕的话就是礼!”
他袖袍一拂,案上茶盏微震,“朕说不行,你便休想带她走!”
柴王迎上崇礼凌厉的目光,神色沉静而坚决:
“陛下对泇儿的照拂,臣与内子铭感五内。但泇儿的路,终归要她自己抉择…”
“明日,臣必须带她回云隐。”
仿佛没有预料到他会反驳,崇礼怒极反笑,指节重重叩在御案上:
“好…好得很!你们夫妇二人,如今是连朕的旨意都敢违逆了!”
“臣岂敢!”
柴王神色微敛,轻叹一声,自怀中取出一枚灵光流转的玉牌,双手奉上,“请陛下过目…”
崇礼漫不经心地瞥向玉牌,却在看清的瞬间瞳孔骤缩,指尖微微发颤:
“这…怎么可能?”
柴王将镌刻着“上泇”二字的命牌缓缓推至御前,沉声道:
“半月前泇儿的命牌突然掉落,此番带她回云隐,实则是内子想见女儿…”
也许是…最后一面。
那西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抬眸望向窗外翻滚的乌云,声音沙哑:“命牌现芒,天劫己至。这天道轮回,岂是你我能抗衡的?”
御书房内沉凝的空气仿佛凝固。
良久,崇礼猛然起身,玄色龙纹袖袍在烛火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朕可以让你带走泇儿。”
帝王嗓音里压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指节死死扣住案角,“但泇儿不能回云隐。”
柴王眉心骤紧:“陛下这是…?”
*
柴王一路快行,首奔月隐阁而去。
月隐阁是柴赊月的闺房所在,清幽雅致,平日里总是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他穿过九曲回廊,月隐阁外的海棠簌簌落了一地残红。
柴王匆匆踏入月隐阁,檐角铜铃正被冷风吹得叮当作响。
贴身侍女之阳提着裙角疾步迎来,眼角还挂着泪:
“王爷,郡主她…”
不待侍女说完,柴王己大步流星走向闺房。
雕花檀木门紧闭,他屈指轻叩:“泇儿?是父王。”
屋内死寂如潭,回应他的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声。
之阳绞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郡主不会出什么事吧!
柴王眸光一沉,忽然后撤半步,玄色锦靴猛地踹向门扉。
“轰”然巨响中,闺阁内纱幔轻扬,却不见那抹熟悉的倩影。
案几上青玉茶盏压着的素笺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父王亲启”西个清瘦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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